晨光熹微,一声清亮钟声响彻南斗山峰。 晨雾中,清丽柔婉的乐声唤醒远道而来的客人,似乎是琴音,又似乎还有琵琶与笛音。 莫念同师姐弟们一同向擂台方向去,越走便觉乐声渐响,远远可见擂台之上几名众妙门弟子合奏乐曲,衣袂飘飘,乐声如清泉似松风,在山谷间回音缭绕,涤去远来的疲惫与风尘,只觉心底一片宁静惬爽。 乐声中,日色渐起,晨光驱散云雾,陆陆续续,擂台四周已稀松围站了百余人。 环顾望去,最年轻的一个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犹带稚态,身形单薄,却双手持厚重流星锤,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些。 其余众者亦都年轻,大都不过十几二十余岁模样,服饰装束不一,但各个精神奕奕,目光清亮。 人数最多的,自然是无隅门、抱剑山、方诸阁、众妙门四门弟子。 众弟子服饰并未统一,但观其气质,也可见一二。 众妙门身为此次主办,弟子众多,各个风姿出众,仙气飘飘,腰间环佩乐器,既是乐器,也是武器。细看可见他们或于腰带,或于衣摆处,均绣着一枚小小的钟磬,代表着众妙门的镇山法器不闻钟。 旁边站着的是方诸阁弟子,便和众妙门弟子迥然不同了,方诸阁众人衣着朴素无华,或佩或背着各种古怪法器,站在众妙门弟子旁,不免被衬出几分不修边幅,灰头土脸,不过显见也无人在意便是了。 方诸阁弟子身上绣的是祥云图饰。 “谢师兄,莫师姐。”方诸阁弟子中,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高扬起手臂朝莫念挥手,不是老熟人方诸阁小师弟阳春来是谁? 莫念亦笑着朝他挥挥手。 莫念周围站着的,便是他们抱剑山的弟子,此次由大师姐慕流云领队,他们的标志则是一枚小小的金莲,同师姐额头上的金莲相似,意指抱剑山的法宝莲花印。 最后入场的,是无隅门弟子,除主场的众妙门外,无隅门弟子是人数最多的,各个身着深色劲装,身上绣着一刀锋模样的图饰,或背或持刀,身姿挺拔,肃着一张面容,看起来不近人情的模样。 莫念用胳膊肘拐拐谢拂衣的手,“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就像他们一样。” 谢拂衣原本冷肃的表情叫她打断,转过头来看她时平添几分柔和,“什么样?” “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模样。”莫念笑。 谢拂衣显然也忆起二人初见时的场景,露出一点浅淡笑意。 那些冷冰冰的人中,领头的一位忽然越众而来。此人看着比谢拂衣年长一些,模样倒是端正,但眉头偏低,看着有几分凶戾。 那人越众而来,站在谢拂衣跟前,“师弟。” 此人想来就是谢拂衣从前的师兄,无隅门的大弟子丁漠了,莫念心道。 “这位道友。”谢拂衣脸色淡淡,“我们早已不是师兄弟了。” “你一日为我师弟,便终身是我师弟。师弟如此说话,真叫人寒心。”来人的目光落在谢拂衣脸上的半块黑色面具上,“师弟旧疾未愈,如今可还拿得稳刀?” “拿不拿得稳刀,擂台上不就知晓了?”谢拂衣目光冷然,“师兄不远万里寄请帖给我,怎能辜负?” “好。”丁漠扯了扯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那我就拭目以待。” “不过,这么多年了,师弟你还背着这柄残刀?”丁漠的目光落向谢拂衣身后背着的古刀,“若寻不到趁手的刀,师兄可以送你一柄,免得到时候擂台上相见,旁人说我欺负你这曾经的师弟。” “不必。”谢拂衣冷冷转身,不再搭理他。 丁漠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废人配废刀,擂台上相见?他这曾经的师弟,恐怕是坚持不到擂台上与他相见之时吧。 “这丁漠还真是讨厌。”莫念对着丁漠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如何求道? “这就是丁漠吧?”莫念望向谢拂衣。 “是。”谢拂衣点头,七年过去,他重新来到这飞光大会,便是想和丁漠再对战一场。 无隅门的队伍中,倒是有一位年轻些的弟子远远对着谢拂衣拱了拱手。 谢拂衣淡淡点点头。 “这是谁?”莫念好奇望过去。 “从前的一位师弟。”谢拂衣淡淡道,“从前受伤之时,也算曾得他照拂。” 莫念还待说话,忽然听得一声清越钟声,一时乐声停滞,几名众妙门弟子不知何时已退下擂台。 是飞光大会要开始了。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擂台上,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