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慕流云替师妹拂了拂鬓边的头发,温声叮嘱,“遇事不可逞强,好好保护自己。” “师姐放心吧。”莫念笑盈盈地抱了抱师姐。 “你们俩。”莫念摆出一副师姐的架子,对着小师弟裴玉章、小师妹裴玉亭,“回去可要好好练功,等师姐回来考校你们。” 裴玉章裴玉亭扬起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师姐你也要好好练功,可别被我们赶上了。” “口气不小。”莫念笑盈盈地拧住二人的脸,痛得小师弟小师妹嗷嗷直叫。 慕流云摇头失笑。 “去吧。”慕流云朝莫念挥挥手。 众人分道而行。 莫念和谢拂衣南行,去往落花谷。 “快入夜了,我们在前面的安宁县休息吧。”谢拂衣看一眼日头,夕阳已晕出半天橙红。 “好。” 二人牵着马,走进安宁县。 此刻天边尚且悬挂着晚霞,街上却已经没什么人,街道两边的店铺也都大多已经关上了门。 “奇怪,听闻安宁县很繁华,晚上还有夜市,怎么这么早便都关门了?”莫念有些奇怪地打量着道路两旁的店铺,“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吧。” “本店已经客满了,两位客官去别处吧。” 接连问了几家客栈,却都是客满,可是楼上房间全部漆黑一片,没有点灯,分明没人,莫念恼道,“楼上分明还有空房,何以骗我们客满?” “两位客官。”掌柜的态度倒好,连连拱手,“对不住,实在是我们这近日不太平,所以不敢留宿外来人。” 况且这两位外来人,虽然仪表堂堂,但是都佩刀剑,一位还戴着黑色面具遮住半张脸,更加叫人害怕。 “不太平?”莫念疑道,“怎么不太平?” 他们一走进这安宁县,的确有一种不同寻常之感,但是她的八宝铃却安静悬挂在腰间,没有示警,莫念摩挲着腰间安静垂挂着的银铃,心有不解。 “这……”掌柜的面露犹疑,显然并不愿多谈。 “若有不太平,你更该留我们在这了。”莫念挥了挥手中的剑,“若真有邪祟,我们还可保护这客栈。” 掌柜的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这两个月,安宁县死了七八个人了,王铁匠的女儿、林秀才的幼弟、东街的钱掌柜,都被挖心而死。” 掌柜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压低了声音怕什么东西听见似的,“所以这段时间,好些店铺都不敢开门了,晚上更没人敢在外面走,但还是不停死人。” 掌柜的咕咚咽了口口水,嗓子干涩,“前两天,周家一家三口,一家三口都被挖了心,死在家里,第二天才被邻居发现,现在尸体还躺在义庄里呢。” 莫念和谢拂衣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一家三口挖心而死,的确像是妖物所为,二人对视一眼,问道,“义庄在哪?我们去看看。” “现,现在去?”掌柜的磕磕巴巴道,“太危险了。” “没事。”妖物要的是活人之心,义庄的已经是三具尸体,妖物应不会再出现在义庄,他们此去也不过先去探探情况,“便是危险,不分白天夜里,也是一样的危险。” 掌柜的哆哆嗦嗦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二位少侠,万万小心啊。” 二人走出客栈,日头已经彻底落了山。 皎白的月光洒在屋顶上,带着冷意。 街道上果然空无一人,原是热闹的县城,如今真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了。 义庄如其他所有的义庄一般,地处偏僻,在一座小山之上,沿着掌柜指引的方向,倒是很顺利找到了那座小山。 枯死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杂乱的树影,城中虽然也安静,但还能见到周围人家窗户中透出的烛光,还能听闻几声压低的说话声和狗吠鸡鸣之声,此处却更是寂静一片,只听得呜呜风声。 “是尸臭味。”莫念皱眉,刚望见义庄的大门,已经隐隐闻见一股尸臭味,“现在不过是春天,掌柜的说周家人死了两日,怎么这样大的味道?” “可能义庄里还有其他的尸体。”谢拂衣猜测道,从袖中翻出手帕递给莫念,“要不要将嗅觉屏住?” 莫念摇头,他们来查看尸体,气味亦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将嗅觉屏住,或许会错过重要的线索。 这义庄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大门虚虚掩着。 谢拂衣走在前面,吱呀一声推开大门,周家三口的尸身没有收敛,就这么摆在厅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尸体。 尸臭味正是从这三具尸体上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