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虽简单,少油少盐,但直到很多年以后,小溪仍然都觉得这顿宵夜是如此美味,她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了。 夜幕下的广州,张勇和李思悦仍旧挤在窄小的床上,李思悦焦急地对他说:“你真要去啊?太危险了!” “没事儿,现在干什么不危险?送餐也危险啊,前两天老李不就被车撞了?” “话不能这么说,只要不争不抢哪有那么多事故?但你去做蜘蛛人可不一样,光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 “这工作只是看上去危险,不知道每个蜘蛛人都会系安全绳吗?还是两道!不系都不行,最不想看到出事故的是老板!”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想让你去。” 李思悦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她抓住张勇的胳膊刚要说什么,张勇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现在比不了前两年,送个餐勤快点每月能挣个万八千,小溪现在在画室每月开销这么大,不多挣点怎么行?听说上了高中以后现在的花销只能算是毛毛雨,我现在也没多少积蓄,不多挣点什么时候才能把新房子盖起来?再说了,蜘蛛人其实不累,只不过肯做这个的人少,擦一天玻璃能有多累?” …… 当雨季再次出现在城市上空时又到了离别之际,大师姐已经参加完中考,小溪叫上高志宇、林恒、罗佳宁,众人在校门口的小饭馆里要了几个菜,算是告别宴,小溪理所当然的泪崩了,抱着大师姐泣不成声,惹得一向以“硬汉”示人的大师姐也跟着哽咽落泪。 “你们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捉摸不透,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吗?” 高志宇对女人的疑惑并没有等来女人的解答,而是一记粉拳。 大师姐并没有自此辍学,而是上了职高,学市场营销,某次回来找小溪,她说:“以前我总是不愿意看书,总感觉没什么用,若不是我爸逼我上,小学毕业我就不念了,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才发现,上不上学区别真的很大,谈吐、气质、说出的话都不一样,而且当你要做点什么事时你会发现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这可能就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意思吧。我知道让我考大学那是痴人说梦,但是上中专我完全能hold住,也能学点东西。” 每个人都在改变,或好或坏;每个人又在坚持,或喜或悲,但不管怎样,大师姐的选择都令小溪欣喜不已,在别人的生命进程中,哪怕只有一丝微弱的影响,只要这影响在大方向上是正确的,她就是幸福的。 “小溪,今天下午有活动。” “什么活动?” “还记得去年的志愿者吗?他们又来了。” “不去!坚决不去!打死都不去!你帮我请假!” “这我可帮不了,不过我可以替你向杨老师转达。” 去年的活动已经在小溪心中留下了阴影,她不喜欢被人围观,好似被人放在台上当做一群猴子供人戏耍,她是不可能再去的。 中午吃完饭,小溪掏出手机打给张勇,仍然无人接听,这让她很是气恼,最近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需要他们的时候从来都不在,她与张勇之间本已伤痕累累的感情再次出现了裂痕。 “工作工作,每天就知道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宿舍里空无一人,舍友们吃完饭便跑去了教室,所以显得小溪很是懒散。慢吞吞收拾好,不急不缓地走下楼,大太阳底下,没走几步便已汗流浃背,这时罗佳宁拿着一把太阳伞从楼里跑出来追上她,说:“你看你一点都不像个女生,这么大的太阳连伞都不打。” “我涂了防晒霜。” “呦,你竟然舍得花钱买防晒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谁送你的?” “不告诉你!” “看我的龙爪手!” 罗佳宁伸向小溪的软肋,两个人肆无忌惮地在太阳底下追逐打闹起来。 罗佳宁说她也想去上中专,跟随大师姐的脚步,三年后就工作,走大学的道路是走不通的,而中专这条路就要好走得多,唯一的拦路虎就是她爸妈,望女成凤的罗父罗母一直盼望着罗佳宁能考上大学,做个白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小溪正在纠结要不要对杨老师实话实说,一直以来杨老师都待她不错,她不想撒谎,但如果不撒谎真实的理由肯定通不过。 “说说,下午的活动为什么不想参加。” “……嗯……参加的话要占用两节课,十分耽误我的学习。” “哎呦,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可真是难得,你转性子了?” “嗯!多亏了杨老师的栽培与信任!” “行了,别学高志宇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