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良心?”谷忠也笑。
“从你命我杀人开始,我就没了心。我原以为你我是一条心的,我愿把心放在你身上,即便我胸膛内没了心又如何?为了你的太后之位,我做什么都愿意。我的心在你那里,只要你好,我便好。”
“无名无分在你身旁,我也愿意。我甚至愿意帮你毒杀皇太后,如此好让你从帝太后之位坐上皇太后的宝座。”
她留他的缘故,他又不是不知?
那是因为他比她身旁的所有人都有用。
且他假太监的身份,她就能轻松拿捏他了。
一旦她有什么问题被揭露,她还可以全都推在他的身上,毕竟很多事情她都是借他的手为之。
帝太后冷喝:“别说了,你别说了。哀家若死,你也活不了。今日局面,不管哀家如何,你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我知道。”谷忠道。
“可今日的局面,若没有你这般,哀家能保全,你也能留在哀家身旁,你到底图什么?”帝太后实在是想不明白。
今日之前,他还是好端端听她的话。
她命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从不计回报。
顶多她哄一哄他,他便心满意足了。
谷忠心痛摇首。
事到如今,她还看不明白他的心意。
他哪是图谋什么的人?
他无非就图一个她,图她心里有个他。
而今他才知,自己就是条狗玩意,连卢同甫都比不过。
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再加数十年如一日地假扮太监,他的心思大抵也有些扭曲,就想着这个女人心里只有他。
而今日得知的现实令他崩溃。
而此刻再多说什么又有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的心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过。
帝太后骂出声:“蠢货,愚不可及!你可别忘记,下毒纵火全都由你为之,就算你一五一十地说道出来,他们就能原谅你了?”
颜芙凝开口:“帝太后此言差矣,你的所作所为,我们早已知悉。即便没有谷忠,你的罪行一样可以下定论。所有的事情,我与夫君早将你的动机行为理得清清楚楚。”
她抬了抬手:“当然唯独在纵火一事上,我们没想到还有鹤顶红这个插曲。”
傅辞翊附和:“确实如此,今日既然来此,自然是证据链充足的情况。无非用谷忠与卢同甫二人来作证,更具说服力罢了。”
帝太后不敢置信:“你们,你们早就怀疑我了?”
“是啊。”颜芙凝承认。
“你们既然怀疑我,为何还敢离京那么久?就不怕我一不做二不休?”帝太后又问。
“虽然我内心不想承认,但我知道如今的父皇定能护卫母后周全。母后与父皇分开那么久,父皇肯定不会让母后再出事。”傅辞翊淡声道。
暗中吩咐了不少暗卫护卫,又请庞高卓、颜星河、颜博简等人帮忙,他自然可以放心。
当然这两点,此刻不必说道出来。
龙奕听闻动容:“这臭小子!”
臭小子心里还是有他这个父皇的。
帝太后摇首:“哀家不明白,乔氏分明瞎了,也失了忆,她缘何眼睛就瞧得见了,且记起了当年的事?”
这才是今日被揭发的问题所在。
失忆的毒,确实是玲太嫔的。但失明的毒,是她命人去外头寻来的。
“要知道这些毒药的解药,我早就毁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乔婉悠淡笑:“似你这般蛇蝎心肠的人,怎么会知道儿媳的好能好到什么程度?即便没有解药,但本宫有芙凝啊!”
帝太后倏然大笑,指着颜芙凝:“是你,好你个颜家女!”
转眸看向龙奕:“皇帝莫不是忘记了,是颜老国公不同意你成为储君,你才与皇位错过那么久。”
见她到此刻还在挑拨离间,傅辞翊怒了:“老刁妇,颜家世代忠良,忠心为国,岂容你一个老刁妇评判?”
怕就怕父皇此刻犯糊涂。
就这时,龙奕抬手示意三子先噤声,由他来说。
傅辞翊便颔首。
龙奕开口道:“当年朕五岁,五岁的朕拿什么与皇兄们争夺皇位?”
他沉沉龙颜扫向帝太后:“有你的支持,有你的背景势力来相助?”倏然冷笑,“就算朕当年登上皇位,五岁的朕能管得好天下?”
“还不是你把持朝政?”
“依照朕不是你亲儿子的事实情况来看,倘若真如此,到头来,大景的江山岂不是要姓凌?到那时,朕便是个傀儡皇帝。”
“你大抵也知道当年多的是人想杀朕,朕不知道你有无在背后护我周全,但朕知道是皇兄一次次在背后救我。”
“他是嫡皇子,理应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帝。”
“父皇也想让我成为皇帝,但父皇驾崩前,还是将皇位传给了皇长子。因为皇兄仁厚,他不仅能管理好江山,也能护卫好我。”
“这不是你争不争就有用的,父皇确实爱幼子,事无巨细地教导我。但我也明白在他心里,一个早早成长起来且历练好的皇长子更加适合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