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咸阳的绝大多数大人物来说,这个由古寻牵头成立,念端主管的帝国医学院,就是个毫无意义的鸡肋。
因为医学院培养的,仅仅只是医术平平的普通大夫,而且大多数还都是专科大夫,只会看几种或是某一类病症。
唯一的优点,就是量大,每三年出师一届,一届大概三十到五十个人。
对权贵们来说,这种大夫他们一声令下能找来一大群,不差医学院培养的那几个。
不过对普通百姓而言,多出这些大夫的意义就截然不同了。
这也是当年念端毫不犹豫答应了古寻邀请的原因所在这比她辛辛苦苦一个一个给人治病快多了,毕竟她治过的人里,九成九也都只是寻常小病而已。
呃瘟疫另算。
顺便一说,她还和古寻联手编纂了一本医书,一本和现有的医书截然不同的系统性的综合性医书。
这本书当然不叫伤寒杂病论,叫什么姑且略过不提。
这本医书结合了念端所熟知的先秦医经,和古寻所熟知的两汉医书,兼容内外经,寒热论,针灸法等等各方面,绝对称得上是医学巨着。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本书,医学院才有了存在的基础,否则念端教授学生的速度还得再减慢三成以上。
尽管如此,医学院现在内部也仅仅只有寥寥几位老师,主要力量甚至还是只有念端一人,能够教导的学生数量十分有限。
没办法,愿意大公无私的将自己的技艺教授旁人的医者,只是少数。
正经收弟子他们愿意,但这种挂名师徒,他们并不愿意。
再加上真正能够教授学生的大夫,本身也没多少。
即使是念端这位医家宗师,在倾尽全力的情况下也需要至少三年才能教导出一批合格的学生,其他大夫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就更不必说了。
总不能一届学生教十年吧?
那跟传统的师徒模式又没多少区别了
呃书归正题,作为端木蓉的好姐妹,雪女自然对她的老师不陌生。
因此,她此时确实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哪怕是出仕帝国了,念端也常年醉心于医学院的事,和帝国朝廷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哪一家权贵大臣的招揽都不搭理。
古寻见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咧嘴一笑,“反驳不了吧?”
“其实念端早早的就看出了端木蓉那副性子很可能会害了她,所以一直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远离江湖,安心做个寻常大夫。”
“可惜,这孩子心思单纯,想法却多,太容易被别人打动,还是义无反顾的蹚进了这个大坑里。”
古寻说到这,语气基本是又气又笑。
雪女也是不觉的露出了笑意,不过很快又敛去,划作几乎看不出的澹澹惆怅,轻声感慨道,“或许我也好,蓉姐姐也好,都不该和你有所交集。”
“这样一来,你和我们,大概都会好过一些”
“纯属胡扯!”古寻不以为然的摆手驳斥道,“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我问你,你后悔认识我吗?”
雪女怅然一扫,因为这个问题而眼神飘忽的回忆起了多年的过往,那个血色的蓟都雨夜
收回思绪,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失笑回道,“没的后悔,当时你可是突然闯进来的。”
“呃我明明没闯进去,全程在外面围观。”古寻先是很较真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然后似乎是觉得自己计较这个很无聊,也忍不住失笑一声,认真说道,“那些细枝末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不后悔,那就代表你我的相识,对你而言还是值得的。”
雪女没有对古寻的话做出回应,只是眼神莫明的看了他一眼。
细枝末节不重要吗?
也许吧雪女不知道当年的自己觉得那场说来颇为尴尬的见面是否重要,但是现在,她很清楚。
“要听曲子吗?”雪女伸手握住腰间的碧翠玉箫,嫣然笑道。
古寻眉头一挑,回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好啊!”
片刻之后,悠扬婉转的箫声在寂静的深夜中,夹杂着浓郁而难言的情感,飘荡开来,穿过小林,掠过医庄。
房间内,抱着被子睡得香沉的天明听到箫声,不自觉地吧唧了几下嘴,身体掉个了个,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房间另一侧,闭目静修的盖聂听到声音,立时睁开双眼,眼神中闪过一抹赞叹。
另一边的主屋,同样睡的香甜的千泷,伴随着箫声,嘴角不知不觉的勾出一抹笑意
在她的身侧,是还未睡着的端木蓉,听到箫声,她不禁喃喃道,“阿雪”
后院客房中,玄翦坐在阴暗无光的房间里,一下接着一下轻轻的擦拭玄翦双剑,听到箫声后,目光则看向了一旁床榻上挺着小肚皮呼呼大睡的阿赐。
隔壁,潜心修炼的陈和依旧专心注注的运行真气。
次日一早,天明等人起床后,发现古寻和玄翦二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人了哦,还有古寻那匹马。
一众人大都没什么反应,就只有天明暗自滴咕了几句他的古大叔跑的也快了。
不过很快他也不在乎这事了,因为他发现,古寻走了以后,自己身上那股莫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