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汉说出来的这一番话,不少百姓都点头。
有老妇人哑着嗓子哽咽说:“是啊,二十倍的粮价,连我们家的祖宅都卖了也没换到十三天的粮,我家老头子就是活生生饿死的。”
老妇人眼里头还有心有余悸的悲痛,“我家老头子饿得都在刨地上的土吃,死的时候肚子肿得老高,那些泥巴人哪里能够消化,全给塞在肠子里头,他或许不是饿死的,是活生生给憋死的!”
老人身量形容沧桑,浑身瘦弱,唯有肚子高高隆起,想来应该也是吃了不少的土。
听到老人这样说,也有人附和。
“是啊,我听说好几个都是因为吃土吃树根给憋死了。”
“这些奸商真该死,若是早一点把粮食价格放下来,也不至于死这么多老百姓!”
民意怒火滔滔,李世兴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惊堂木握在手上,他用力一拍,目光狠辣的望着堂下几个还在梗着脖子,努力狡辩的奸商。
他冷笑:“既然觉得涨了二十倍的粮价是正常的事情。”
“行!这一进一出,略有涨幅也是应该的,那本官且问你们,你们进货时拿的粮价又该是多少?”
这话一时间把几个奸商给问住,他们互相之间交流了一个眼神。
由其中一个情绪最为稳定的奸商站出来拱手道:“大人明鉴,我们拿货价也是原来粮价的十八倍!”
“我们顶多也就赚了两倍的价钱,这还不算上我们的人工路费等等,真算起来我们根本是在亏本做生意!”
他最后悲愤的高喊:“大人!冤枉啊!你应该去查的是那些借机涨价的批发粮商啊!若不是他们临时涨价,我们又何至于吃不起粮食!”
李世兴微微眯眼:“哦,按照你的意思是,你这粮食进货价真的是原先的十八倍?不曾造假?”
那人哭天喊地的悲呼:“小的愿意全家老小的性命发誓,绝无半点虚假!”
这话一出,倒真的拉动了舆论。
一时间百姓们有些踌躇。
有人已经开始退步:“难不成真的是我们错怪了这几个老板…他们拿货的时候都这么贵?”
但也有人保持清醒:“灾难面前还想着赚钱,就算拿的是高价粮食,原价卖给灾民又怎么样?难不成银子真的比人命重要?”
那退步的人有些犹豫:“有一家老小要养,终归是跟单身汉不同,需要考虑良多,我们该不会错怪他们?”
“错怪什么,你可别听这几个老不要脸的在这乱讲。”有知道内幕的人,翻了个白眼不忿的说,“我昨天还听到粮行的掌柜说今年粮价最贵也没有超过十倍价钱,他这十八倍价钱拿的货,从哪儿拿的?从其他人铺子里抢来的吗!”
百姓们并未压低自己的声量,这些话语自然落入了几个奸商耳中
他们眼里不可抑制的露出了一抹慌乱。
站出来的那个心理素质最强的老板,虽然手指在抖,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大人明鉴,我们真的没有骗您,我们粮食竞价都记录在册的,您大可以翻阅账簿。”
“这话说得倒也是,别人说一百句一千句,也不如证据摆在面前来的直接。”
李世兴嘴角冷冷勾起,示意一旁的主簿递来几本账簿。
他随手接过一本,粗略一翻,将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七月收购粮食三百石,花费一千八百两雪花银。”
昂着脖子的男人,听到这数字,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世兴对着男人努努嘴:“刘大当家,这是你们家粮行的账簿,看上去是真没啥问题,果然是花了二十倍的价钱。”
刘大当家朝着李世兴拱拱手,语气自信:“这是自然,我们家做账从来不曾有半丝弄假,大人尽管查,若是查出来有什么,小的宁愿人头落地!”
李世兴翻看着账簿,微低着头,嘴角轻勾:“哦,刘大当家此话当真?”
他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调侃,让刘大掌柜脸色变得不自然。
一旁的人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拼命打着眼色,很明显就是让刘大当家不要如此笃定。
刘大当家本来也想认怂,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账簿到底有没有大的问题,又听得李世兴说:“若是这账簿真的查出来没有问题,是本官冤枉的各位,那自然应该奉上赔偿黄金百两。”
好家伙,黄金百两,这得挣多久啊!
本来就对自家做假账非常有信心的刘大掌柜立马拍了拍胸脯,豪气万千:“大人您放心大胆的查,一定没有问题!”
这点刘大掌柜还真的没有说错。
他们家的账簿从账面上来看的确毫无错漏,没有什么可以挑刺的毛病。
可偏偏,千不该万不该,他们忘了,面前的这个人是新上任的县太爷。
他们与上任县太爷之间的交易被登记在册,藏在隐秘的地方。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不把双方的交易秘密登记下来。
日后哪一边出了问题都不好扯皮。
上任县太爷以为自己高枕无忧,所以记录着真实情况的账本,并没有藏得多么严实。
因此,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