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兴十分头疼,“你就是去玩也不该这么嚣张,那些女子是做生意的,她们挨打也是自愿的,用身体换金钱,虽说我不提倡,但是她们身份已然如此,若不受些苦难,怎能活得下去?”
小郡主哼了声,“我不管那些身份卑贱之类的俗话,在我这儿,我见不得女子受苦,你若是非要拦我,日后我连你一起收拾!”
“你!”李世兴头一次被小郡主气得七窍生烟。
这时一袅袅女子从门外缓步而来,手里还提着一壶热茶,她笑声盈盈,“大人,郡主不过年幼,贪玩罢了,您何至于和她置气?再说她也是出于好心,您应该夸她才是。”
李世兴冷笑,“我若是夸她,只怕这人如猴儿一般,更不知天高地厚!你们两个玩的好,也别来我面前刺激我,还不快下去!”
小郡主做了个鬼脸,才骂骂咧咧的下去。
李世兴又望向乐平安,有些头疼,“你如今还未脱籍,巴结着她一点,也不算坏事儿,可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无脑站边她吧,真要按照你这样子说下去,日后闯出来什么大祸,我又该如何管教。”
这貌美如初雪融化的女子,正是那晚被李世兴救下来的小厮。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乐平安的身体好了不少。
她又不愿意回烟月楼,正巧小郡主也不耐烦给李世兴当侍女,这活从此就落在了乐平安身上。
不过乐平安与小郡主似乎是同龄人的缘故,二人总是有许多话能说。
时常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叫李世兴头疼。
李世兴经常无奈的说这二人乃是混世魔王。
叫他束手无策。
乐平安为他上了一杯热茶,这才轻声道,“原来你竟是这么想我的,我岂是那种为了脱籍,便不顾道理仁义之人?”
乐平安雪白的手指攥紧杯手,眼里隐隐流动着恨意,“小郡主如此行事深得我意,我时常恨自己不能将那些想要揩我油的人的手都通通砍掉,小郡主这般做倒是全了我一番心意。”
李世兴更头疼了,轻轻按着自己的眉心,他无奈的说,“罢了罢了,你们两个都是一般的性子,日后你还是管着她一点,她谁的话都不听,倒是唯独听你的话。”
乐平安乖巧的颔首,“是,奴婢知道了。”
杨老先生此时从门外大咧咧的走进来,“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李世兴眼前一亮,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忙上去迎接,“可是水库建成了?”
杨老先生含笑着摇了摇头,“非是这件事情,而是如今三七熟了,乡道也修好了,可以开通贸易了。”
这个也是喜事一桩,意味着封闭已久的丰平县,终于可以与外界沟通,互通有无。
“此事大好!”李世兴十分欣喜,“村里面的蚕丝口红也出了不少,是时候拿去售卖了。”
杨老先生却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那位郡主还在吗?”
李世兴不明所以,挑了挑眉,“小郡主方才与我吵了一架,怒气冲冲的出去了,这会儿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杨老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唉,这件事情说来倒也麻烦,大人所做的口脂珍贵非凡,可到底只是山野作坊出来的东西,没有大人物的背书,恐怕很难销售出去。”
李世兴方才明白为何王老先生要问小郡主在也不在。
他眉目微沉道,“此事我也知晓几分,只是如今三月之期未到,小郡主的哥哥还没有来接她,我总不能提前将人放了,或者是让人给我白做劳工吧?”
杨老先生的意思他很明白。
无非是希望让小郡主返回汴京为他们带货。
小郡主在汴京,素有第一美人之称,连她都亲口称赞的口脂定然绝非凡物。
如此,自然会掀起一波浪潮,也就无人会介意他们是山野作坊。
可李世兴犯难的却是小郡主的三月之期还未到。
苏寒铮将小郡主放在他这儿时,目的也很明确,是为了让李世兴保护小群主的安危。
他总不能为了一己之力叫小郡主去抛头露面。
如此,眼下便陷入两难之地。
乐平安若有所思:“也不一定要叫小郡主背书,我们青楼女子若是用了说好,也会引起一波浪潮。”
李世兴摇摇头拒绝,“你不知,这蚕丝口脂,用料十分珍贵,其中有好几样材料都是神明大人赏赐,青楼女子虽有钱,但名声不好听,让青楼女子背书,多少是自降身价了。”
听到李世兴这般直白的拒绝,乐平安眼中难免闪过一抹黯然。
她心里头十分苦楚。
身为贱籍,想要脱籍,万分艰难。
李世兴虽说平时待她也不差。
然而终究是因为她的身份,两人之间有隔阂。
有时候她都格外羡慕小郡主。
都是同龄人。
一位是天之骄女,从小在千娇百宠之中长大,活得自信洒脱。
而她呢,就如阴沟里的老鼠。
连自己的满腔心意都不敢表明,只得在心里默默的想。
乐平安越想越难过,眼眶不免也红了。
这苦楚,叫在天上的顾临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