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随逸对父亲的思念一时达到顶峰。
他微微垂眸,将思念暗藏于心,望着那轮圆月恍惚能从盈润洁白的玉盘里,窥见日思夜想的倩影。
梅娘如今如何?
可安好?
此时她是否也在望着那轮圆月,回忆着他们的过往?
他心中愁绪万千。
心情难免低落,微一扭头却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自帐篷群中窜出。
那人穿的破烂,手里揣了个大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风随逸心里起疑,轻功点地,几步上前将那人摁在地上。
那人本来鬼祟,被人摁在地上登时就破口大骂。
“你是谁呀?你td要干嘛?快放开老子!”
“你在干嘛?信不信爷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风随逸理都没理他的谩骂,借着月光看清这人面貌是个鼠头鼠脑且蓬头垢面的男人。
这贼头鼠脑的男人都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只敢大声谩骂。
他微微皱眉,一手压着男人,一手去捡他丢在地上的大包。
那个包里面,竟然都是神明赏赐的救命粮。
男人原本还在骂,见到风随逸把包打开,一时间像被按了停止键,噤声下来。
风随逸淡淡道:“派发的救命粮都有定数,你这儿的救命粮,怕是有两三个人加起来的总量之多,你是偷的谁的?把东西还回去。”
男人缩了缩脖子,不甘心的道:“我这不是偷的,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你的。”风随逸猛然掐着他的脖子,眼里爆出摄人精光,“我最看不惯有人小偷小摸,把东西还回去,不然我就把你交给县太爷!”
男人听到风随逸的话,吓了一大跳,忙小声求饶:“好哥哥,好哥哥,你放过我,我这是饿了太久没有饭吃,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风随逸狐疑的看着他:“这救命粮轻巧好携带,且又极为顶饱,且每个人都分得足额的份量,你怎么会没有饭吃?”
男人脸色涨成猪肝,一阵嗫嚅,最后吞吞吐吐说了实话。
原来这男人是因为质疑神明,所以被县太爷惩罚,只留三分之一的口粮。
但他好吃懒做,平日里不思进取,三分之一的口粮,没几天就吃完了。
如今半夜饿的抓心挠肝,附近的人又知道他是因为说神明坏话才被惩罚,自然不愿意分一些口粮给他。
于是才铤而走险,去中间的女人帐篷区偷粮食。
风随逸皱了皱眉:“你要偷粮食,也该选个近点的地方,都是男人目标反而小一点,不容易被发现。”
这男人声音更低:“我这不是想着女人家都矮小,加上饭量也不大,能留下的粮食肯定更多,而且就算被发现了,我也能逃…”
“要是被那些男人发现了,说不定会被好好打一顿…”
他本来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甚至还有一些沾沾自喜。
结果没想到这一群金花之中竟然混了个活阎王。
直接被当场抓获,此时男人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
风随逸听完他的一番话,心里有了决定,将人领子抓起,“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别怪我不留情面!”
“现如今只能送你去见县太爷,你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将你放回去,日后不知道还要添多少祸乱!”
小地主吓的连连尖叫,反抱住风随逸裤腿大声哭诉。
“好哥哥好哥哥,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这样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
风随逸不为所动,他是习武之人,手劲自然大,轻而易举就将人拖走。
此时心里尤为恼火。
什么狗屁玩意儿,竟然也敢质疑神明大人。
真是愚不可及。
把这样的蠢人留在队里,日后不知平添多少风乱。
还是趁早解决了才是。
县太爷本来准备安息,听闻帐篷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他有些心累,心想这日子真是不得安生。
疲惫走出去,结果见到一个模样高大的男人,拉着个贼眉鼠眼的人,正在与衙役说些什么。
他觉得那个贼眉鼠眼的人有些眼熟,细细一看可不就是前些日子被他逮到的那个小地主。
只是对方如今落魄许多,衣服脏又破烂不说,蓬头垢面,看着叫人厌恶。
他高喝一声:“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还不去睡?”
高大男人转过头来,县太爷才发现对方模样生得极为英俊,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股雍容华贵,不像是普通百姓。
他心底起了疑惑,微皱着眉道:“这小地主我认得,大半夜的犯了什么事,值得公子如此劳累?”
风随逸微微颔首,抱拳道:“在下风随逸,见过县令大人。”
县太爷听到风随逸这三个字,瞳孔猛的一缩。
这名字太耳熟,可不就是近来炙手可热的新贵?
他诚惶诚恐,内心激动,想要说话,却见对方只是冲他微不可及的摇了摇头,
那意思,很显然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县太爷急忙收敛自己震惊神色,捻着胡须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