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平安也明白,此时李世兴是哀莫之心大于死。
他的心理。
才是最苦的。
“好孩子,你就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如今丰平县百废待兴,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眼见着李世兴不动,张阿姆又拿出杀手锏,“如今女子学院方才开张不久,如今你若是倒了,那些一直觊觎着女子学院的人,可就都会扑上来。”
“女子学院也是神明大人对你的嘱托,你也不想让神明大人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吧。”
张阿姆这番话句句在理。
李世兴眼里慢慢的亮起光芒,他咬了咬牙,借助床弦,自己站了起来,
见着李世兴愿意配合,乐平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忙拉着人往外走。
一边还忍不住絮絮叨叨,“你瞧瞧你这伤口都裂成这样了,流了这么多血你也说不疼。”
李世兴:“不疼。”
他此时是真的觉得不疼。
因为心里的疼痛已经将肉体上的疼痛全然覆盖。
能够感觉到的只有心脏的抽疼。
李世兴有些麻木的想,若是自己的疼,能够换来虎妮儿重活就好了。
乐平安撇了撇嘴:“能不疼吗?我看着都肉疼。”
她带李世兴进了另一个休息间,把药丢给李世兴,低声道:“我就不给你上药了,免得你说我又对你别有图谋。”
说完这句话,乐平安就走了出去。
门一下被关上,李世兴那颗茫然无措的心此时又活泛起来。
他握着手上的那瓶药,终于感觉得到胸口的那点疼痛。
迟疑的摸着自己的胸口。
他愣愣的想。
真的很疼。
……
……
房间内,张阿姆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虎妮儿父亲。
“我知道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失了女儿心里难过。”
“可你也不想想,要发泄情绪,也不能胡乱找人啊,李世兴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下那么重的石手,你是摆明了要他的命啊。”
虎妮儿父亲眼里淬着仇恨:“若不是知道凶手不是他,我定然下手更狠。”
“同意我女儿去边疆的是他,就算这事儿不能全怪他,可是那么危险,他还同意让我女儿去,岂不是存心的要让我女儿死?”
“人活蹦乱跳的去,了无声息的回来,你告诉我,我以后要怎么活!”
说着,虎妮儿父亲又泣不成声。
他捂着脸,老泪纵横。
心里的痛苦的确难以言喻。
张阿姆自己的儿子也是死于战乱,自然能够理解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心里一时间感慨万分,也有些心疼虎妮儿父亲。
低声出言安慰道:“你的难过我也明白,只是你若要强行怪李世兴,那怕是也太残忍了些…”
“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对我就不残忍了吗!”虎妮儿父亲仿佛应激一般,怒声道。
张阿姆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也知道李世兴和虎妮儿关系很好,李世兴基本上是虎妮儿陪着长大的,从小这姐弟俩就很亲密。”
“如今虎妮儿没了,李世兴心里难道就不悲痛?他心里的痛恐怕不比你这个做父亲的少。”
张阿姆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别忘了,他前段时间才刚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岳母大人,两伤悲痛之下,加上他的伤,我是真不知道李世兴能不能扛过这一波打击。”
虎妮儿父亲沉默不语。
他如何不能理解李世兴的痛苦?
可是他真的怨。
如果李世兴不同意的话,虎妮儿压根就不会出去冒险。
那也不会有这些事。
如今想到女儿死的那般凄惨,他心里的恨意就烈火滔天。
张阿姆又道:“我知道你心里恨你心里难过,你心里不平衡,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虎妮儿死成那样,定然是被人谋害的,恐怕背后有凶手。”
虎妮儿父亲眼睛亮了亮,“你是说要为我女儿报仇。”
张阿姆点了点头,“虎妮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你以为我见到她那个样子,我就不难过,我就不痛心了?”
“只是如今一切事情我们都不得知来龙去脉,想要报仇,恐怕道阻漫漫。”
虎妮儿父亲一挥拳头十分坚定,“只要能够给我女儿报仇,别说一年两年,便是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得!我拼着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要为我女儿报仇!”
张阿姆颇为赞赏:“要的就是你这样的骨气!”
……
……
草原上。
风吹过草原,掀起大片的波浪。
这原本是极美的景象。
如果有地方歇息就更好咯。
顾临之一行人在草原上走了一夜,这草原实在广袤无垠,浩瀚无边,走了那么久,也望不到边际。
于是他们打算休息。
只是要休息,在这种茫茫无际的草原上,难不成天当被地当床?
阿旺阿七是糙汉子,自然不介意直接这么睡。
顾临之却不想睡在草地上。
倒不是他矫情,而是见着那些金黄的草叶,他就总是想起被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