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这等翩翩君子,先生也会害怕我是否暴起伤人。”
顾临之声音淡淡,语带嘲讽。
“那先生为何不明白,我让女子学防身之术,只为她们受到侵害时,能够有一战之力。”
“并非是要一个个都练成大将军,若如先生所言,将这些本该飞于天穹的鸟都关于牢笼里,那对她们来说,又何等的残忍?”
这话实在没法接。
女学究就算搜尽毕生所学,想与顾临之争辩,却发现一拳好像砸在棉花上。
对方坦然至极。
于他而言,女戒女德根本无可是之处,只剩要抨击的封建余孽。
女学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顾临之就立马回嘴:“那不知先生为何要看这些书,平白将脑子也学坏了?”
女学究有意再争:“多学几个字,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管家,又不是为了要与男人们争事业。”
顾临之知道对方脑子已经裹了小脚布,无意再争辩,只是淡淡的笑:“先生既然如此想,在下也无话可说。”
“只是先生既然收了我们的银子,要传授学生知识,便也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要让这些女子学,就是要与男子能一争高下。”
“先生既然觉得学识无用,想来是先生才疏学浅,不足以堪当老师。”
女学究心里涌起一股莫大的羞辱感。
她自幼天资聪颖,贤明美扬,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她才疏学浅。
她还想再说,不经意抬头却对上顾临之大双危险如捕猎动物的眼神,那眼神冰冷淬血,她怔怔闭上嘴,竟是不敢再分辨。
顾临之低声道:“既然觉得教授女子无用,那你可以不用在这呆着了,我不需要一位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子的老师。”
他缓步往前走,丢下一句话:“会带坏我的学生。”
……
……
女院里最德高望重的先生走了。
引发了一场不小不大的动荡。
苏寒铮颇为不解,找到顾临之。
“那可是我们在这附近能找到最好的,学识最高的女老师,你就这么让人辞退,岂不是寒了一县读书人的心?”
顾临之怀里搂着个小囡囡,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闻听苏寒铮质问,笑道:“读书人的心说凉就凉,未免也太过脆弱。”
“那位女老师点名让我将武艺课给撤下,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说女子被侵害乃是因为不安分,要到处乱走,若是乖乖待在家里就不会有这些事情,所以,不必学武功。”
这强盗逻辑,把苏寒铮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俊美的少年微瞪着眼睛,不可置信:“这真是那位女老师说出来的话?”
“不错。”顾临之揪揪小囡囡的发辫儿,忍不住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她柔软的小脸颊。
小囡囡却小声嘟囔:“陈夫子可凶了,每天都说我们女子无用,还拿旁边男院那些大哥哥写的字与我对比,说我的字比他们的字写的丑多了。”
“还有这档子事?”顾临之脸色一沉。
看来这陈夫子心里不安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连小囡囡都受了她的毒手,更别提其她女孩家又受了多少委屈。
他将小囡囡放在一旁座椅上,轻轻揉着眉心,道:“看来,有必要去请几位真正有学识的女子回来。”
苏寒铮有些不解,觉得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我看这丰平县内德高望重的老学究也不少,为何一定要是女子身份,女大牛可是很难找,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请得动。”
顾临之想起之前原始村三百女工那件事就头疼,害得几名女工香消玉殒不说,还害得李世兴断了与二叔最后一抹血脉联系。
如今是绝然不能放虎入羊群。
他决绝道:“无论怎么说,一定要女子。”
“男子心多起贪欲,我不放心。”
女子最多也就觉得她们没必要学这些东西,不愿意好好教罢了。
可若换成男老师,又不能从学识看品德,焉知对方是否得行有亏?
苏寒铮自讨了个没趣眼见着顾临之实在坚定,便也不再劝说,扭头又去上武艺课。
一千多个小姑娘齐聚于演武场,她们都穿上了整齐统一的校服,以年级划分,由矮及高,依次排序占好。
“第一式!”
“出拳!”
随着苏寒铮的大喝,一千多名女子脚步齐动,响声震地,沙土飞扬。
刚才他抱过的那个五岁小囡囡,也在队伍最前方,有模有样的跟着训练。
就是人还不到顾临之膝盖,又有点肥嘟嘟的,好多动作手都抬不起来。
也显得娇憨可爱,叫人看得心都化了。
眼见女院井井有条,顾临之对男院也有了几分好奇。
心里想着,他便悄悄的出了女院大门,走向了另一旁的男院。
男院大门摆放着两尊白虎雕像,虎虎生威,活灵活现。
顾临之提步要进去,门口守着的人却把他拦住。
他停下脚步,微微有些疑惑:“不能进吗?”
看门的是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