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神明,他会在意脚底下的一只蝼蚁如何动作吗?
可偏偏这只蝼蚁,不知死活的要挑衅于他。
那就只能一指头碾死。
赵炳洲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可他一向性子傲惯了,不愿意低头。
顾临之也没打算给他这个低头的机会,只是淡淡道:“刚才你亲口与我说,缴纳的这些银子是打点上下的费用。”
“我倒是想知道,一个孩子入学为何需要缴纳银子打点上下?”
李世兴也在一旁帮腔:“如今学院的流程一派尚好,哪里用得着打点上下,孩子进来东西在册就可以开始上学。”
顾临之直直的望向赵炳洲:“莫非是,赵院长中饱私囊了?”
赵炳洲后背冷汗一下流了下来,却强行镇定道,“公子这话真是在污蔑人,若是有我贪污受贿的证据,公子大可以拿出来,而不是凭一己之言,张口闭口污蔑于我。”
顾临之垂眸笑了笑,“污蔑?”
他转头望着李世兴:“叫几个人来去查一查,有多少孩子是交了钱进来上的学。”
李世兴颔首道:“是,学生马上派人去办。”
听到学生二字,赵炳洲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
他虽然来到丰平县不久,但也知道李世兴在丰平县百姓心中的地位。
可以说,李世兴与土皇帝无异。
如此崇高的地位,面对顾临之,李世兴居然还要自称学生。
这,这顾临之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惊疑不定,来回逡巡二人,声音带了些许颤抖。
“你不是来为弟弟求学的吗!”
“怎么会和李大人有师生关系!”
李世兴叹了一声气,“赵先生有所不知,此乃神明大人派下来的使者,也是我的老师。”
赵炳洲顿时脸色煞白。
他如何不知,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你——”
“你是使者——”
丰平县有神明相助,这一点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然而赵炳洲实在没有见过派下来的使者。
不认识也正常。
也幸好不认识,否则到真叫他囫囵瞒了过去。
李世兴心中庆幸好在今日被顾临之撞见,揭开了真相。
否则不知这些学子又有多少人咬牙切齿,砸锅卖铁,就只为了求学。
他与顾临之创办学院,根本目的是希望普及开教育。
而不是为了牟利。
赵炳洲将这件事情本末倒置,并且谋得的利益大部分肯定是进了自己的腰包,可以说一句贪污受贿,中饱私囊绝不为过。
只是不知对方到底贪了多少金额,还是要好好查探才知道。
李世兴叫来主簿,让他带十几个人去查询,将每个人花费都登记在册。
顾临之走到赵炳洲身旁,语气寒凉:“到时候,查出来你吞了多少银子,你得十倍十倍的往外吐出来。”
……
……
顾临之手拿毛笔,勾着学生花销,忍不住蹙眉。
“竟然有三百多个学生都交了至少五十两银子往上。”
其中虽然有家境很好的学生。
但也不乏家境一般,砸锅卖铁来上学的学生。
赵炳洲此举,实在叫人心生怒火。
李世兴在一旁看着觉得触目惊心,有些愧疚:“是我识人不清,引了奸人入府,造成如此大祸,还请老师责罚。”
“你整日忙碌,又哪里有空能够管这些事情。”顾临之倒是神情淡淡,“所以才让你充分的放权下去,就算那人有些贪恋也不要紧,但至少在这方面不应该贪才是。”
教育,从古至今都极为重要。
良好的教育,意味着能够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这对于任何一个王朝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偏偏赵炳洲想在教育资源方面动手脚。
只有有钱人能够读书,贫穷孩子就不能入学。
实在叫人不能忍。
李世兴却更加羞愧,低下头去,无颜面人。
他虽然忙碌,但也并不是忙得脚不沾地的状态。
归根结底,还是他信错了人。
“那赵炳洲我已经派人收押,关在了牢里,他此次侵吞了起码五千两银子,不知该如何判决?”
“这些事情就由你来决策即可。”顾临之轻声道,“律法条例本就应该由你来制定,吸纳众人所言,结合自己的判断作出修改,这才是一位合格的当政人。”
李世兴思忖着道:“他虽然动了贪恋,贪污了不少银子,但是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位教书育人的老师,在学院里风评还算不错,我想不如收押一年,以儆效尤如何?”
“你定即可。”顾临之淡淡一笑。
想起来了些什么,顾临之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事要提醒你。”
“如今虽然是要免税,但要收税的政策必须提前告知,包括地税等等,要让百姓心里有个底,否则之后他们觉得政策不合理,多番抗议,难以平怒。”
虽然李世兴早就在颁布免税的那一天就将这些政策一并告知。
但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