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死心的追问。
“顾公子的父母来自何处?”
他父母?
他父母来自天上。
然而顾临之并不想满口胡诌,于是苦笑道。
“在下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他们的籍贯,我确实不记得了。”
老妇人声音颤抖,“敢问公子今年多大?”
“二十有六。”顾临之笑道。
“可成家否?”
“不曾。”顾临之微微皱眉,“在下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听得出来,顾临之话语里隐隐的怒意。
老夫人知道,是自己的连番追问让对方不满。
她有些遗憾的道:“公子神似一位故人,所以关怀了些,切莫怪罪。”
又扭头,“佩儿,你去叫那掌柜的过来为我们演示如何吃火锅。”
由始至终,柳铃儿就在一旁站着,没有任何人搭理她。
四周的视线传来,隐隐有着讥讽之意。
这让柳铃儿觉得自己脸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钻心的疼。
尤其是怡安郡主,这时候投过来一个不是挑衅,而是漠然的眼神。
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无视。
仿佛没将她这个人放在眼里。
她还想再开口,就见到三哥哥冲她使眼色。
那眼色里有着些许责怪埋怨。
柳铃儿不是个傻子,再说下去,只怕三哥哥也要生气了。
她闭上嘴,心不甘情不愿坐下。
身旁的男伴为她端了一只银耳羹,窥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笑道:“大小姐,您尝尝这银耳羹,甜腻腻的,很是养人。”
柳铃儿端过银耳羹,尝了一口觉得甜的腻人,她有心想要发作,可是在宴席上,只将那银耳羹往桌上重重一扣。
她看着怡安郡主身旁的顾临之,模样俊美,遗世独立若谪仙,自己身旁这个,却什么都不如,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这叫她好生怨念。
因此带着嫉恨开口:“你瞧瞧,同样是男伴,人家带来的人,一露面就得了老夫人青眼,再看看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书之心里打着颤,陪着笑,“是,是书之的不是,大小姐恕罪。”
“每天恕罪恕罪两个字挂在嘴上,也没看你真的改了。”
柳铃儿端起一杯樱桃甜酒,一饮而尽,脸上带着两坨桃红。
她的目光落在了三哥哥身旁的女伴。
二人在小声交谈,模样很是亲密,落入她眼中,如针扎一般疼。
她十指愤恨的握紧杯子。
自己未来的夫君和旁人如此亲密。
叫她心头好生哀怨。
掌柜的搬着桌子上来,为众人讲解每一种菜品该如何涮烫。
这在场众人虽然都是权贵,气氛紧张,可掌柜的临危不惧,有条有理,不见半分怯意。
顾临之对怡安郡主小声道:“尤掌柜的心理素质极好,临危不惧,让他做个掌柜的,真是屈才了。”
怡安郡主温和一笑,递给他一杯樱桃甜酒。
“人各有志,有的人喜爱官场沉浮,有的人爱商场逐战,这毕竟是尤掌柜自己的选择,你也不能说是屈才。”
“说的也是。”顾临之接过樱桃甜酒。
仔细一打量,那酒粉红,冒着花一般的颜色,有着樱桃淡淡的香气,还微微泛酸。
一口饮尽,方才知道,原来这是酒酿。
这酒入口,气味柔和,荡气回肠。
顾临之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甜甜的,跟喝糖水一样。”
怡安郡主温温一笑:“女眷席上自然不放烈酒,不过这酒虽然好喝,切莫贪杯,容易上头晕脸,到时候你若是尿急,要去找茅厕,我可陪不了你。”
“我千杯不醉。”顾临之十分傲然。
二人谈话间,掌柜的的已经将各种菜品的涮烫方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老夫人不知是否因为见到模样肖似自己儿子的顾临之,此时心情大好,满脸潮红。
她乐呵呵的举起酒杯,冲着众人道:“老身如今身子不好,这酒只能饮一杯,还望各位见量。”
长者敬酒,哪里敢推辞。
众人忙端起酒杯,齐齐拱手,向老夫人行礼。
老妇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动作豪爽利落,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女中豪杰。
她笑道:“诸位,今日这宴席都是年轻人,大家还切莫要拘礼,玩的高兴,吃的开心。”
话虽如此说。
大家心中却都明白。
这场宴席乃是年轻人之间彼此相识,过过身份门路的一个幌子罢了。
一杯酒饮尽,老夫人手下的侍女拍了拍手。
便见大门口,有一列舞娘,鱼龙而入。
为首的那女子,模样艳丽,肤光胜雪,身姿妖娆,胸前鼓鼓囊囊,额间点了嫣红朱砂,腰肢纤细,只是裹得要比其他舞娘严实一些。
那为首的舞娘缓步而入,目光落在顾临之与怡安郡主身上时,眼中忽的带了一丝笑意。
甚至有几分揶揄。
这人如此放肆,又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