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李南嘉一行人加快了脚程,在太阳偏斜时,离开了官道,从一条较窄的偏道朝金陵驶去。
这条偏道和官道相比,中间多了许多杂草,只有两边车辙裸露,相比官道要颠簸些许,但是可以少走几日的路程。
李南嘉已把不久前发生的事抛之脑后,她慵懒地靠着青竹,望向窗外的田坎,河流,好不惬意。
夕阳余晖消逝之前,他们来到一处村庄落脚,沈林飞拿了一些银两给村民,让一行女眷凑合着住村民家。
而沈林飞、侍从、侍卫十来个人,打算挤在马车内歇息。
由于村民家没有足够的食物,沈林飞便安排着人手,取出锅和备好的粮食,一群人忙活着拾掇干柴,烧火做饭,一番热闹。
李南嘉前世,今生都很少出府,更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在一旁观看的同时,偶尔也会搭把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不多时,两口热气腾腾的锅里冒出了香气,众人有序地端着碗筷吃着热乎饭菜。
李南嘉也不例外,她和青竹、石榴、金枝、青河四人围坐在小石墩前,怡然自得地用着晚膳。
待几人填饱肚子,收拾好器具,便又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起来,期间石榴不知说了什么话,让李南嘉荡漾出灿烂的笑容。
一路追踪而来的萧朔,便见到了这番场景,他远远瞧见,李南嘉眉眼弯弯,脸上的梨涡一动一动,看上去颇为醉人。
一旁的甲二,偷偷瞧了一眼萧朔。
此刻,萧朔一双深邃的桃花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趣味,夕阳洒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让他少了几分迫人的气势,多了几分柔情风流。
等天黑下来,沈林飞,侍从、侍卫等人铺好毯子睡进了马车内。
李南嘉单独住一间屋子,青竹、石榴等人便分别住她隔壁的屋子。
屋内,石榴和金桔伺候李南嘉洗漱后退下。
李南嘉虽然坐了一天的马车,还不是很累,她靠坐在床榻上,翻阅着随身携带的手札。
她正专注地看着,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李南嘉一惊,循声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屋内。
“这么晚了还不睡?”声音清润又低醇,融进李南嘉的耳膜里,好似有一根羽毛在挠一般。
萧朔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他姿态随意慵懒,俊俏的脸似笑非笑,烛光下,那双微翘的桃花眼好似能洞察一切。
李南嘉忽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为好,是学其他姑娘那般,尖叫一声,有贼?还是叉着腰怒斥登徒子?
但这些她此刻都不想做,她不急不忙地放下手札,塞入枕头下,盯着萧朔,不说话。
见李南嘉不作声,萧朔懒洋洋地起身,步态从容地朝她走去,而后坐在李南嘉的榻边。
萧朔认真地端详起她的脸来,杏眼明眸,樱唇琼鼻,额头上还一道极小且不明显的疤痕,他悠然道:“李姑娘,不知道我是谁?”
李南嘉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故作镇定道:“我不知道。”
萧朔挑眉,轻笑一声:“那晚,在画舫的人不是你?”
闻言,李南嘉故作镇定,嘴硬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眨眼间,萧朔眸光里暗潮卷来,又深又黑,整个人迸发出危险至极的气息。
李南嘉触目警心,他果然是喜怒无常的人。
她的身躯朝里挪了挪,双眸闪烁着戒惧,“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南嘉话音还未落,手腕上便是一紧,炙热的温度好似要烫伤她一般。
她正惊愕时,萧朔高大的身躯便猛地探过来,一张脸近在咫尺,鼻尖抵着她的脸颊,一瞬间,浓烈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
李南嘉身躯不自觉微颤,好似整个人都快被萧朔吞没了。
萧朔声音又低又轻,“回忆起了?”
李南嘉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她心慌意乱地错开脸颊,浑浑噩噩道:“我记起来了。”
下一瞬间,捉住她手腕的宽大手掌猛地一松,萧朔轻笑一声,重新坐直了身子,道:“还算识趣,那就说说吧!”
李南嘉垂眸,手指蜷缩收紧,渐渐找回理智,她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晟王是你。”
萧朔俊美的眸子斜睨她,悠悠道:“且不谈,你是真的没有猜到,还是假的没猜到。”
“我们来好好谈谈你肚中孩儿。”
李南嘉定下心神,抬眸直视萧朔,她本想说,她肚中孩儿只是她一人的,她自会照顾,无须任何人负责
可她又想着萧朔喜怒不定的性情,狠辣果决的手段,又转而说道:“你想如何?”
萧朔身子往后随意地靠着,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你可以做我的侧妃。”
李南嘉眸光一沉,侧妃?说难听点不就是一个妾,重活一世,她连想嫁人的想法都没有,又怎会愿意给别人当个妾。
女子全心守护一个三妻四妾的男子理所应当,可重来一世,她可不想随波逐流,她只想带着儿子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李南嘉嘴巴紧抿:“若我不愿呢?”
“你想要正妃之位?”萧朔的脸冷了下来。
“不想,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