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介入请求……请求来源——舰桥。”
伺服颅骨没有感情的声音将加尔文惊醒,原体的思绪从猜测中暂时脱离。
冰冷的办公室内,加尔文拄着双手看向前方。
而那个被他从视界之城学习期间带回来的制服,大概就是这个房间里唯一属于凡人尺寸的纪念品。
“允许。”加尔文轻声说道。
这已经是他的休息时间,盔甲自然不在他的身上。一身纯色麻质长袍的他身无长物,只能依靠“圣血”与外界联络。
“视频信号转接中……”
伺服颅骨得到了他的允许,缓缓的飞到桌案的正上方。
细碎的齿轮声从它的悬浮装置中发出,那是小型投影装置在启动的噪音。
一道墨绿色的光柱从加尔文的身上扫过,那是对应的图像收集装置。
“大人。”
泰伯斯的样貌在加尔文的面前出现,对他身上的服饰并未感到意外。非战时状态下的加尔文作息非常规律,而眼下正好是原体休憩的窗口。
“说吧。”加尔文平淡的回应。
“轨道上的临时通讯中继基站已建立完毕,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以什么名义联系科洛尼斯。”
“名义?”
加尔文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泰伯斯的话,这是在说是否要公开他的行程。
而在短暂的权衡之后,他最终决定暂时对自己的行程保密。
“不,不要用我的名义。”加尔文组织着措辞,同时在脑中飞快的思考着:
这里的信息渠道已经与帝国隔绝,是某种意义上的信息孤岛。
而异形的渗透和侵袭,则已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战争迷雾,本就是双方信息不对等产生的代差,而任何己方的有效信息在这个时候,都有必要慎重的释放……哪怕是友军。
虽然身上的诅咒,已经可能泄露他的行迹,但这里的敌人真的只有异形么?
加尔文没有把握确认这个问题,而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他同样不能控制身份泄露后,率先收到信息的究竟是谁。
在真正能与朦胧星域当局取得联系,并且能够调动可观的兵力之前,他不打算泄露自己的身份。
但问题来了,用什么名义?
审判官的马甲加尔文倒是不缺,他也有信心用灵能提供足够的伪装。
问题是这这种身份只适合进行情报交流,没有一个对应军事背景的身份,就很难介入并且接管这里的战场指挥权。
“以审判庭的名义,唔……驱魔人在这里有活动么?”加尔文说道一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没有……”泰伯斯的语气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向原体提出建议。
虽说驱魔人的马甲很好用,但原体你可着一只羊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然而还未等到他开口提议,原体的决定就已经下达。
“那就用这个!”加尔文果断的回答。
这就是典型的路径依赖了,只不过这种依赖比较特殊,属于心理层面。
加尔文当然会对这种行为感到尴尬,也理所当然的会对驱魔人们感到亏欠。
但问题是如果每次都换新马甲,那岂不是说让他感到亏欠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嗯!只要我只用一个马甲,那我就只会对一个人感到亏欠!计划通!
“是!”泰伯斯干脆的回答,对驱魔人的同情大概在他脑中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原体的命令取代。
做好事不留名是灰骑士的传统,至于区区虚名还是交给驱魔人去承担好了。
反正他们的战团长也知道灰骑士的存在,至于外出执行任务时,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受到友军的莫名感谢和敌人的莫名重视,就更是早就被驱魔人们所习惯的事了……
“他们会感谢您的。”泰伯斯在通讯结束前有意无意的说道。
“感谢么?”加尔文的脑中瞬间划过驱魔人被敌人重重包围的景象,顿觉一阵恶寒。
“最好是吧……”加尔文说道,然后结束了与舰桥的临时通讯。
而银色黎明号在与科洛尼斯的中心巢都取得联系之后,也随即以审判庭的名义,从星系总督的手中将战场的指挥权接过。
塔罗斯和他的舰队(一艘战斗驳船,等效火力投送大概比轻巡要强一些,在帝国武装序列中也勉强算是主力战舰;数艘护卫舰和运输船。)也组织完毕。
几艘战舰开始以熔岩之血号为中心,缓慢的下降高度。
蜂巢都市和星界军的战场信息正在向他们汇总,随着各个战场的信息链的汇集,各个战区逐渐在塔罗斯的眼前变得完整。
“这里还需要什么支援?”
小加尔文的面孔出现在熔岩之血号的舰桥上,身后是银色黎明巨大如宫殿般的战略室。
塔罗斯知道这即是分别的开始,但这本就是他们生活中正常的一部分。
没有过多的感怀,这个饱经战火的影月苍狼双手抚胸,以天鹰礼向着面前的战友祝福。
“没有了,感谢你们的支持。”
而小加尔文也同样回礼,他清楚对方的来历,更明白对方的可贵。
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