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体一致通过的情况下,来自格洛斯克的四位骑士与他们的一名战俘,一起踏上了前往教堂的旅程。
此时,距离安吉和阿诺德来到里世界已有半小时左右。里世界无法携带怀表这类普通物品,这些时间也只是根据他们的体感来估计的。
现在,他们两个应该可以再次使用“镜面”,前往表世界了。
可此刻的安吉与阿诺德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默契,打死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看似安全的表世界。
虽然里世界的黑色浓雾和无处不在的巨斧人都很危险,但对于这两个年轻人而言,最无法令他们接受的,是灵魂受损。
表世界的那些鬼魂虽然只是间歇性出动的,但那些诡异呢喃声,可是真真切切的精神攻击!若是在那待得时间过长,指不定灵魂又要遭殃。
更何况,阿诺德和安吉的头现在已经很痛了……
为了避免“格洛斯克的未来”在这里折损,佩德拉和拉宾只能迁就这两个振振有词的年轻人,暂时留在里世界行动。
在走出长屋,踏入迷雾时,安吉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突然席卷全身的奇怪寒意。
但今时不同以往:这次,他们人多。
在三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和一位漂亮姐姐的陪同下,这个弥漫着诡异黑雾的村庄,也就不再那么瘆人了。
安吉牵着玛尔妲的胳膊,跟在拉宾和阿诺德身后。这位白发小姐仍然保持着一副被自己绑住的姿态,显得有些滑稽。
但她的身体还是那么轻飘飘的,让人有种是在牵着氢气球的错觉。
佩德拉主动要求走在最后面,看似是在放风,实则是在提防这个战俘做出奇怪的举动。
在他眼里,安吉这个救了敌军的女孩简直是傻得天真,如果他不帮忙看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个心狠手辣的白发女人偷偷干掉。
玛尔妲没去理会身后那个气势汹汹的中年骑士,而是带着极为娇媚的笑容,贴近安吉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道:
“小可爱,‘水母’是什么意思呀?”
安吉一愣,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这是她先前喂玛尔妲喝药时,一不小心说出口的单词。
她想了想,也贴近对方耳边,小声解释道:
“就是一种很轻的海中生物,身体软软的,没有骨头,又近乎透明……它们的须足,和你的触手很像。”
其实,她觉得水母的整个形态都和玛尔妲很像,但她不想引起对方不必要的误会,就只是这么简略地提了几句。
玛尔妲闻言后,轻笑了几声,又在安吉的耳畔柔声说了一句:
“谢谢。”
安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这家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在说话的时候还往她耳边轻轻吹气,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并且,在她们俩互动的时候,安吉明显感受到,身后那位前辈的怒气值正在迅速上涨。
她无视玛尔妲欲言又止的表情,转头看向别处,好让视线与对方完全错开,以结束这段没营养的话题。
虽然周围的黑雾极大的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但在拉宾团长轻车熟路的带路下,一行人只是稍微弯绕了一下,避开那些游荡着的巨斧人后,就来到了教堂附近。
隔着雾气,那座“活着”的教堂,隐隐约约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与莎特沃德宫殿那气派华丽的欧式风格不同,眼前这座纯白外墙的尖顶教堂,有着一种内敛而庄严的美感。
它的外形极为简约,在黑色浓雾中,只能看到其最底部的那些管风琴式立柱,横向延伸至可见范围外,无法看清全貌。
在这面极为宽阔的正墙背后,有一个类似小屋的建筑结构。但随着一行人环绕其底部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任何一扇能进去的门。
阿诺德不信邪,用他的能力去“烫”了一下那堵白墙,结果连一丝痕迹也没能留下,反而被对方给“咬了一口”。
说是被咬,实际上只是他个人的感觉。在这“里世界”中,他看不见自己的伤口,也就无法分析具体情况。
见他那一副黑脸的模样,安吉捂着嘴偷笑,同时却在心里更加戒备这个教堂。
看来,蛮攻是不可取的。
而且,自打他们来到教堂附近后,安吉总感觉身体的不适感略有加重,浑身不自在的同时,还有种莫名的抗拒感。
她小声询问众人,却发现只有她和阿诺德有这种感觉。
两个耐性值最低的骑士身体出现异样,意味着教堂内的诅咒浓度,很可能比外界还要高。
“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佩德拉还是老样子,沉着一张脸,拿出他前辈的架子对安吉与阿诺德施压。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安吉没有与他争吵。这个平日里性格倔强的女孩只是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柔声说道:
“谢谢您,佩德拉前辈。但是我不回去。”
佩德拉紧绷着的严肃神情中流露出一丝错愕。他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想显得更有气势些,耳边却突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
几乎是同时,两位老兵神情一凛,身体已经有所动作。
拉宾冲到离他较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