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不仅没有答话,甚至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这让安吉气得在心里疯狂骂骂咧咧。
就在她已经快握不住剑柄的时候,哈德弗终于顺着她,艰难地爬到了位于她右侧的位置。
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但安吉弄出的这些动静,足以让哈德弗推测出她是如何做到“迫降”的。
这家伙能做到的,他当然也做得到!
“滚开,让我来!”
哈德弗这么说着,同时抽出安吉腰间别着的、原本属于他的长刀,有样学样,往右边猛地一刺。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真的能力挽狂澜一样,让安吉无力吐槽。
但哈德弗确实做到了,并且做的比安吉更好。
他以右手握着的刀柄为锚点,固定住自己的同时,还顺带用另一只手向上提起安吉的右臂,稍微减轻了点她的负担。
这让安吉很是震惊。在他那股蛮力下,她的右臂传来剧烈的胀痛感,但起码不容易掉下去了。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重——”
哈德弗有些磕磕绊绊地说着。以他的力气,想要承担两人的重量根本不在话下,可现在却只觉得异常吃力。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身体好像,变得很沉……”
这种交谈,不仅对改变现状毫无帮助,还会增加彼此的负担。在意识到这点后,安吉与哈德弗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然而,情况还是和先前一样糟糕。此时的他们就这么直挺挺地挂在峭壁上,如同两条挂在钩子上半死不活的咸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似乎是从他们的右侧传来的。
从哈德弗自力更生后,安吉的负担就已经轻了许多,但脑袋里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却并没有消失。
她强行振作起来,用左手摸向被剑身刺入的“岩壁”,却摸到了一种粘稠温热的液体。
而被这些奇怪液体所覆盖的墙壁,不仅表面有着团块状的突起,还有着一种介于坚硬与柔软之间的微妙触感。
不如说,更像是一面“肉壁”。
安吉心念一动,收回左手,闻了闻指尖沾着的那些液体。它们散发出如铁锈般的血腥气味,这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没想到,这还真是个活教堂。
但既然这面“肉壁”的表层都被湿滑的血液所浸透,自然也没法顺着它爬回去。
她虚弱地苦笑了下。且不说先前那波垂死挣扎的操作令她消耗了大量精力,更要命的,是那种源源不断涌至大脑的困意。
以先前那阵剧烈头痛发作的时间为分界点,现在的她能明确感觉到,那些东西已经成功钻进了她的脑海,开始“吞噬”她的神智,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此时,哈德弗也已经发现,这面破墙滑到连让他搭个脚都做不到。
他立刻放弃想要顺着它爬出去的想法,环视四周,突然看到一处微微发光的地方:
“喂,小婊子,你看左边!”
安吉迷迷糊糊地往左看去,发现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方洞,透出丝丝微弱的光芒,并且几乎与他们平齐。
太刻意了,刻意到她甚至忍不住想说一句:可别再他X的折腾我了……
可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哈德弗没去理会她的异样,只是紧盯着那个不知是不是凭空出现的洞口。
现在,他有一个最快速,也是最简单的选项:把挡在他左边的这个“碍事鬼”踹飞,夺过她的剑,再同时用两把武器交替着插到这堵“肉墙”里,就像攀岩那样,以此移动到那个洞口处。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左手拽着的那条胳膊突然间失去力气,陡然变沉——
哈德弗心里一惊,猛地加重手中力道,这才勉强没让对方掉下去。
可那种惊人的重量,让他觉得很不对劲——这绝不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该有的体重。
他咬牙强撑着,同时在心里疯狂嘲讽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刚刚还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家伙?
是因为她在停止下落的时候,也拽了他一把吗?
这根本说不通,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要放在平时,他只会觉得,像她这种白痴就该死在战场上。
可是,他所拽着的这个倒霉女孩,与他何其相似——被斯莱德丢到远超出自身实力的异境,在这些充满诅咒的鬼地方垂死挣扎,甚至连她头上带着的那个骨盔,都是他曾经用过的东西。
无论是背叛前还是现在,哈德弗总是忍不住去想同一件事——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会救下当年的自己。
所以,也很难对眼前这个“他的白痴青春版本”坐视不理。
“哈德弗……”
女孩这声既无力又莫名其妙的呢喃,把沉浸在情绪中的哈德弗猛地拉回现实,声音也有些慌张起来:“你他娘的到底在搞什么啊!”
安吉于半梦半醒中轻笑了一下。她早已经无法握住剑柄,整个人都悬空着,全靠哈德弗在拽着她。
这是她未曾设想过的景象,也让她更有底气,去做出那“豁出性命的豪赌”。
“我把力量和剑借给你……但是,作为交换,你要把我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