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府上东南角的族学之地,贾家的学堂。
贾兰放下书册,有些惊慌的追了出去,然后顺着小路,来到夫子居住的厢房门票,敲了下门,
“夫子,您在吗?”
“嗯,进来吧,”
钱方山正在收拾行李,听到门外的动静,先把手上的活计放下,坐在椅子上,沏了杯茶坐好等着。
贾兰听到夫子声音,
小心的推门而入,见到夫子坐在正堂,好似等着自己一样,恭敬的上前行了一礼,
躬身一拜道,
“学生贾兰,拜见夫子,夫子,您为何要离去?”
贾兰人年龄虽小可是不傻,看着夫子在内堂的床榻之上,收拾衣物打着的包裹,知道夫子应该是要离府而去,颇为不解,好好的为何要走。
钱方山自嘲一笑,面色有些沧桑,遂解惑道,
“兰儿,坐,我为何离去,当然也是要赶考,如今恩科将近,为师也报了名参考,谁不想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哪里能在此当一辈子教书先生,你之所学,我也看了你的功课,童生考试,可以去试一试。”
贾兰看着夫子真的要离去,心里不舍,眼睛一红,
“夫子,能不离开吗?”
“痴儿,刚刚说的够明白了,”
顿了一下,也不知是何原因,钱方山忽然来了心血,看着贾兰的目光,问道,
“贾兰,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贾兰看着眼前的夫子,眼神一亮,自己苦读不得入门,要不是碰到了钱夫子,怕是读个书都不知如何读,立刻跪拜,
“弟子愿意。”
“好,钱某倒是没有在此荒度时日,来,给为师端茶。”
贾兰走到桌边,恭敬的给钱方山端了茶,叩拜了首,而后,钱方山从书箱里拿出一本论语经意递了过来,
“这就是为师当年赶考童生之用,经意解读都有注解,熟读必过,至于之后的秀才,还需要苦读其他经意数年才行,伱年龄小多的是时间,今岁,为师可参加殿试,需要万全准备,我走之后,你便不要再去族学了,徒费光阴,今日为师先行离去,日后自有相见之日。”
看了一眼贾兰,怕他受不了离别之情,就撵了出去,
“回去吧,好好用功。”
贾兰站在门外,定定看了门房,忽然,在门口复又磕了头,喊道,
“老师必定金榜题名。”
说完起身就离去。
钱方山在屋内,脸上有欣慰之色,露出笑容,待收拾完毕,看了一眼屋子,对着荣国府就是一拜,留下一份书信放在桌上,打开门大笑一声,就走出贾府,离去了,一身轻松,说不出的畅快之意。
回了族学堂内的贾兰,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片,贾家子弟只知玩乐打闹,没有读书的心思,确实没有用。
倒是心底,
明白了老师忠告,心下有了计较,明日不再来此,回到座位上默默收拾了笔墨纸砚,拿着老师给的书册,放入包中,起身就离去。
其余人见了也不奇怪,不少子弟也收拾东西离去,想回去玩闹一番,欢声笑语一片。
贾宝玉心里哪里能静下心来,本想跟着一起走,可是一想到回去,也是被院里的袭人等人盯着看书,还不如在此,就没有着急收拾东西,
反而拿起书册又看了起来,可是哪里能看进去,耳朵在听着其他人说着府上的趣事,颇为怡然自得。
京城,
东南林山郡,
京南布政使的府邸,
正堂厅,
布政史于仕元站在堂内,一脸的阴沉之色,来回踱步,看着林山知府曾泽哆嗦的站在那,汇报着林山郡的饥荒灾情。
“你是说整个林山郡各府,各县衙都没粮食了?”
“回大人,除了郡城粮仓的粮食,府衙和县城库房的粮食早就吃的见底,如今灾民会聚在一起,蜂拥朝着郡城而来,最多两日,人就到了。”
曾泽也是脸色发白的说着,心里更是无所适从,万一激起民变,到时候不光是乌纱帽保不住,项上人头恐怕也是不保啊。
早些日子,
自己早就递上了折子,连番几次给户部去了信,可是宛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去年此地大旱,年岁时候,连个雪都没有见到,都说春雨贵如油,可以是开春也是没有下雨。
所以现在土地开裂,湖水干涸,百姓苦不堪言,连喝的水都没有多少,哪里还能种粮食,如今闹了饥荒,饿殍遍野,百姓再也忍受不住,纷纷离家出走,就是再贤能,没粮食,没银子哪里能救得过来。
“大人,如今之计就是阻止灾民来此郡城。”
布政史于仕元沉吟不语,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
“南边的林岳府如何了?知府李成呢?”
曾泽一脸的苦笑,郡城都是如此情形,府城更是,无奈的回道,
“大人,林岳府早就被大批灾民牢牢围住,李成就让守备将军秦运江关闭府城的城门,如今固守待援,城内早已经无粮食,只有府衙还有点存粮,只够将士些许日子之用,还是一天一餐。”
曾泽咽了下唾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