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堂内,
喜气洋洋的,三春丫头满心欢喜,就连黛玉和宝钗,也面有喜色,只有尤夫人和大嫂子李纨,相互对视一眼,似有说不完的话在内里,并未多言,
就连以往爱插言的大太太邢夫人,今日只顾着在那吃着茶点,也不知是不是受到老太太的叮嘱,像是透明人一般,
“老太太,这些事,姐姐早就去做了,哪有当娘的不心急,想来宫里面,万事初登,元春,哎呀,这张嘴就是不中听,哪里能这样称呼,贵妃娘娘那里,应该挺忙的。”
薛姨妈说的嘴快,这一下子,竟把元春的名字说了出来,转念一想不妥,赶紧用手拍拍嘴,换了口吻,贾母也故意板着脸,笑道;
“你瞧瞧,这都是叫着习惯了,不过姨太太说的也是,万事开头难,你们也要记着,在外面,定要忌口,贵妃娘娘尊贵着呢。”
贾母虽然面含笑意,但是话语不容置疑,说的话就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君臣有别,万不能失了礼数,还好是姨太太刚刚提醒,贾宝玉满脸不情愿,大姐姐封妃,与这些作甚,不满的问道,
“为何要喊贵妃娘娘,大姐姐不还是大姐姐,怎会如此麻烦。”
贾宝玉带着怨气的话音响起,让屋内的人顿时说话小了声音,贾母虽然心疼宝玉,但大是大非上,可能不能惯着,一拍桌子,
“我的宝玉,你大姐姐还是大姐姐,但是身份变了,君臣有别,礼数使然,以后你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勿要让外人说我们荣国府不识礼数。”
见老太太都一本正经的叮嘱,贾宝玉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些过了,夫子曾说君臣有别,遂起身一拜,
“让老祖宗担心了,孙儿刚刚失言了,”
这一幕,瞧得贾母如何不开心,
“老太太,您瞧瞧,还是宝玉知书达理,这以后,还不是富贵一生。”
薛姨妈见缝插针,好话脱口而出,满屋子人,又是喜笑颜开。
就在这个时候,
外堂屋子,忽然跑来一群人,有的搬着凳子,有的抬着桌子,还有的,端着碗筷碟子,呼啦一下,涌进屋来,
屋里的婆子自然是不肯的,瞧着搬来的这些东西,都是破烂桌椅,碗碟子,里面汤汁挂落,一看就是刚刚用碗,洗都没洗,就照着屋里面送过来,开口骂道;
“反了天了,你们这些吃饱撑的,什么玩意都往屋子里送,洗都没洗,残渣剩饭的,往哪放呢?”
这一嗓子吼声,不仅外面的人愣在那,就是屋里头的贾母,还有两位太太,都有些不悦,大喜的日子,如何说一些污言秽语,左右一看,凤丫头的身影,可没见到,疑惑的问道;
“说了那么半天,凤丫头怎么许久未回来?”
众人一愣,还真是,之前凤丫头说,出去巡视看看,这一走,时间长不说,外面都有爷们照看,应该没有什么事,走一遍园子,也要不了多久,屋子里头都说了几巡话了,人还未到,眼见着屋内人都不知道,贾母就招呼鸳鸯过来,吩咐道;
“鸳鸯,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凤丫头回来了,”
“是,老太太。”
鸳鸯点点头,明白老太太意思,外间屋子瞧瞧出了什么事,这大喜的日子,万不得失了颜面,
奔着屏风帘子,就走了出去,外间的小厮都抱着东西不敢乱动,来旺,也急匆匆跑了进来,
正巧。
鸳鸯也从暖阁里走出来,瞧见一屋子小厮抱着桌椅板凳,还有吃饭用的碟碗,甚至于炖肉的坛子,这是,
“来管事,这些东西搬进来,是何缘由?”
来旺刚喘口气,听见问询声,抬头就看向屏风处,见到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鸳鸯走了出来后,哪里敢怠慢,他可是侯府的人,赶紧回话,
“鸳鸯姑娘,小的可是奉了奶奶的话,把这些东西搬过来,放在内堂里的,至于为何,小的也不知晓。”
来旺苦着脸,不是不知晓,而是奶奶根本没有提点与他,但是也明白,奶奶过去,是找洛云侯的,至于说什么,做什么,他一个做奴才的,怎敢过问,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话,
“奶奶刚刚去了大院里巡查,但是遇上了洛云侯,竟然在吃流水宴,奶奶就过去,具体出了什么事,小的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这番话,让鸳鸯觉得蹊跷,既然是找侯爷的,那这些,定有深意,
“来旺,既是二奶奶吩咐的,就把这些搬到内堂之中,如何摆放,你就还原放着,想来是有深意,”
“是,鸳鸯姑娘。”
来旺愣了一下,赶紧答应下来,招呼一声,众人就随着鸳鸯,进了内堂,把外屋的婆子晾在那,脸色有些难看,可惜,她一个外屋伺候的婆子,可赶不上鸳鸯这半个主子,嘴角一撇,就回了角门,和另外几个婆子,嚼舌头去了。
内堂众人,
还在各自说着悄悄话,尤其是惜春丫头,借故跑到探春身边,隔着桌子,朝黛玉问东问西,许是好久不见,想的慌,
“林姐姐,怎么好些日子没见着你,?”
林黛玉还是一身青衣轻衫,不像是世家小姐,反而像是道家中人,带着木簪的头,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