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到最后, 你们总会理解。比起逃亡在外，警局才是能让你们彻底安心;地方。”
面具人从架子上取下个不锈钢圆罐，往上贴了个新标签。圆罐;口大敞, 侧面看去，像一口幽深;井。
那人有条不紊地布置细小物件，它们将郭来福绕了一圈又一圈。这些灵器末端连着无数根传感线。电脑屏幕冷光闪烁，主机发出巨大;散热声。
……殷刃见过科学岗干类似;事，这是科研人员在准备采集数据。
郭来福发出野兽般;闷吼, 听上去像是在诅咒。面具人充耳不闻,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椅面前，身体前倾, 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
兔子面具上, 两个深黑;眼洞直直对着郭来福。
“唔。”他说，“现在比起恐惧, 你;惊慌多点, 你没法想象自己处于猎物;位置。”
面具人绕回电脑前，念叨着打下几段字：“基础数据确定, 共情能力差，对自身;恐惧较为迟钝……”
做完记录后，他活动了一下关节, 再次回到郭来福面前。
“我们开始吧。”面具人安静地说道。
下一刻, 郭来福;记忆变成了融化;黄油。
那面具人不知道做了什么，郭来福视野里只有混沌;色彩。那些色彩飞快变形融合，郭来福;惨叫盖过了灵器;嗡嗡震动，很难想象人类能够发出这样;声音。
这份混乱一直持续, 时间仿佛失去概念。
郭围体贴地快进了记忆。
无边乱象;尽头, 是瓢泼大雨。
难以用语言描述;混沌结束后, 郭来福;视野终于恢复正常，他正站在一条荒路上。面具人穿着件半透明雨披，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郭来福浑身透湿，他圆睁着眼睛，近乎痴呆地看着面前;夜色。他;四肢早已被松开，人却一动不动。
“两天后离开海谷，回庆江市公安局自首。”面具人熟练地命令道。
“啊……啊啊……”郭来福喉咙里发出破碎;声音，他像是从梦中惊醒，拼命点着头。
“期间不得伤害任何人。”
“啊呀……那弄恶见偶……”
郭来福合十双手，落水狗一般拼命拜着。他艰难地动着舌头，嘴里吐出谁也听不懂;狂呓。
叫唤到最后，郭来福膝盖一软，重重跪在泥泞;地上。
面具人低下头，殷刃看不见那人;目光，但他知道，其中必定没有任何同情。
“很好。”他平淡地说道。
就在此时，一道血红;闪电斜斜劈过天空。
面具人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看向天上翻滚;乌云。发疯似;暴雨中，血红;闪电一道接一道，夜半;黑暗中多了一片血色。
“……啊。”面具人轻声叹气，“麻烦了，要失衡。”
那人话音未落，郭来福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如同突发急病，郭来福死死盯着那人;背影，身体倒上凹凸不平;沥青路，疯狂抽搐起来。
郭来福;视野再次出现融化似;混沌，他啊啊低叫、拼命摇头，狼狈地往后滚爬。这条路临近一个垃圾堆，郭来福疯了一样冲进垃圾堆里，一双手抠向自己;眼球。
他;动作没有分毫犹豫，眼眶发出嗤啦啦;黏腻声响。
紧接着他无视眼部;剧痛，在一堆生活垃圾里四处摸索，又抓住一把脏兮兮;水果刀——
殷刃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郭来福用那把水果刀削掉了自己;鼻子，一次性筷子戳聋了耳朵。直到被识安人员出现，他还在疯狂自残。
……就像要逃避自身;五感。
暴雨与雷声遮盖了一切，郭来福就此失去了视力。那面具人也就此消失，一切沉入虚无。
记忆结束，黑暗散去。
三人再次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校园。
“这就是郭来福发疯;过程。”看完这段记录，郭围脸上还带着有点扭曲;快意，“可惜我没法复现他当时;想法，帮不了你们太多。”
“不。”殷刃吞了口唾沫，“谢谢你，你已经帮我们足够多了。”
记忆里那个面具人——钟成说正站在他;身后。
殷刃慢腾腾地扭头看他，逼疯郭来福;罪魁祸首正站在阳光下。透明;镜片后，那双黑眼睛湿润而安定，看起来甚至略带无辜。
钟成说;脸上没有分毫负罪感。他冲着殷刃眨了眨眼睛，眼里带着一点微不可察;期待。
这小子……
“跟我来一下。”
殷刃一把抓住钟成说;手腕，两人钻进主教学楼，找了个相对隐蔽;墙角。殷刃熟练地切断所有通讯，深吸一口气。
“成说，郭来福到底怎么回事？”
“他本来该自己去庆江市自首;。”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