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木符明天下午再送到识安。”
到家的下一秒, 殷刃便第一时间飞扑向沙发。尽管鬼王大人已经把自己的窝彻底挪到了钟成说床上,却斩不断他对于沙发的深沉眷恋。
“小河妈妈的案子,我还想琢磨一会儿, 你先睡呗?我趁机吃点宵夜。”
殷刃嘴上说着, 手指早已在手机上划过了十来家外卖店。
钟成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殷刃已经在沙发上打造了个临时窝。他一手拎着兔子木符,一手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那头黑发蜿蜒到地面,发丝末端的半透明翅膀烦躁地蹦跶。
殷刃眉头紧锁, 认真到完全不像平日的模样。
发觉钟成说在不远处驻足凝视,殷刃眉头刹那间松开。他眉眼弯起,一个格外柔软的翅膀团钻进了钟成说的怀抱。
“几点了, 快睡。”翅膀团在钟成说怀里挤来挤去。
“玄学研究方面,我的确帮不上忙。”钟成说抱紧那个抱枕大小的翅膀团, “你记得早睡。”
“门带上啊,我一会儿可能会弄出动静!”殷刃冲钟成说挥挥手。
钟成说待在门缝后, 一点点匀速关上门。客厅里的灯光化为一束橘黄的线, 在他的脸上逐渐变窄。终于,卧室门彻底合上, 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
钟成说抱着“藕断丝连”的翅膀团,乖乖躺到自己那边。殷刃的被窝就在旁边, 照常散发出独属于殷刃的好闻味道。
钟成说把脸埋进暖乎乎的翅膀团,长长呼了一口气。
洗过澡, 吹过头发,睡衣干净, 睡帽位置绝佳。被子柔软, 床单被套都是干净的, 还带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室温声音恰到好处, 他很快就能睡着……才怪。
殷刃不在,床垫的状态完全不同。那份重量的缺失让他心静不下来——殷刃还没睡,这跟丝线就在他心里不上不下地绷着,让人安不下心。
钟成说埋了会儿翅膀团,他默然起身,又缓缓打开房门。
“吱呀!”
……他都快忘记这个破门声响有多大了!
钟成说努力放轻动作,伴随着恐怖片特有的缓慢开门声,钟成说缓慢地伸出脑袋。
客厅照明温暖,深秋凉风吹着窗帘轻轻摆动。落地窗外是璀璨夜色,警笛特有的尖锐鸣声从远处传来。
平板上画满钟成说所不熟悉的文字,兔子木符快被此人盘出包浆。殷刃半缩在沙发里,姿势随意,往日的懒散化为某种古韵。
钟成说目不转睛地看着,胸口莫名多了股暖洋洋的舒爽。
“诶,你怎么还没睡。”殷刃嘴里叼着鱿鱼丝,惊异扭头,“口渴还是?我刚在微波炉里热了杯牛奶,你先喝吧。”
“狗东西。”钟成说清清嗓子,“我刚才有些想法,需要用它验证。”
“噢噢噢,拿去。”殷刃爽快地一抛手机,“解锁密码你生日,你随便玩……真不喝点热牛奶?”
“喝。”钟成说严肃地挤出门,一只胳膊不忘随身禁锢翅膀团。
卧室门再次关上后,钟成说拧开台灯,索性在卧室桌前坐下。热牛奶盛在陶瓷杯里,散发出淡而暖和的香气。
狗东西在台灯下沉默,充当挂饰的黄粱正“噗呼呼”地打着盹。钟成说又拿出殷刃送的仓鼠吊坠,放在狗东西旁边。
现在他只有属于阎王的备用手机,无法登录和钟成说有关的任何账号。父母的联系,识安估计在以他自己谋划的“死后方案”执行,自动应答。
只有这个小小的仓鼠吊坠回到了他的手里,可与它配对的那只已然粉身碎骨。
钟成说戳了戳那只小仓鼠,他思考几分钟,打开殷刃的手机,目的明确地点进“棺钉”。
【殷刃:你们年纪比较长,还结过婚,我有事想请教@胡桃 @陆谈飞】
【陆谈飞:请讲】
【胡桃:你今天说话的口气怎么怪怪的】
【胡桃:反正不是工作的事情就行,最近咱们小殷长大了啊,都知道不依靠姐姐了,请务必继续保持~】听口气,这只厉鬼八成不在附近了。
钟成说指尖在键盘上停下片刻,决定借坡下驴。
【殷刃:之前我们的定情信物坏了,我想要补上新的,两位有没有什么相关经验?】
【胡桃:……呵呵。】
【殷刃:相关经验?】
【陆谈飞:可以买两支高档些的钢笔。】
老爷子答得规规矩矩,可钟成说考虑了会儿殷刃的个性——那家伙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带了笔势必要带本子。此人可能八百年都用不上。这个回答,比起殷刃更适合自己。
【胡桃:之前的是什么,再弄个新的不就行了?】
钟成说看向那只孤零零的仓鼠,仓鼠两只黑豆眼闪着柔和的反光。
【殷刃:严格来说不合适,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