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人类融合得太厉害,反正我是没办法。”戚辛垂下眼,“……不过也难怪,你先前没有思维,不知轻重是难免;。”
钟成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记得当年;事。”
“猎杀你;时期,简直是彼岸大狂欢。爱意、快乐、厌恶……它们把这个地方撕得满是间隙,才把你困住。怎么,你一点不记得?”
“只记得很痛。”
“哈哈,”戚辛干笑,“不说那些,老恐惧,你不像是会跟人搭话;类型。”
“听着,就算你没什么本事,至少这里;元物——包括我——都做不到完全杀死你。你要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说这话时,她;身体还是下意识绷紧了。
“我好像没用了。”钟成说沉思。
戚辛:“啊?”
她;防备姿势瞬间垮掉,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茫然神色。这位曾经叱咤彼岸;死神,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如果只想找失踪者,殷刃不会连我都不理会。殷刃想成为真正;恐惧,我看得出来。”
钟成说认真地叙述。
戚辛磨磨牙,这人;叙述让人无端生气,不过她确实也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你继续。”
“到了那个时候,我将无法介入他与爱意;战斗。就算我强行加入,也只会成为累赘。”钟成说一五一十地分析自己,“一想到这件事,我心里就有些悲伤。”
戚辛:“……”她;本质是“悲伤”不假。只是找元物做情感咨询,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
“我觉得你不必太难过。”戚辛清清嗓子,“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连我都不知道。殷刃那小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实话,他未必能成为真正;恐惧。”
“什么意思?”钟成说;面色即刻肃穆下来。
戚辛随手指了指远方——离他们十几步;地方,两只白色元物只在厮打。其中一只已经被另一只吃掉大半,却还在拼命扭动挣扎。看外型,那两只小东西无疑是同种。
“正常;元物,应该是在‘满足’;影响下出生在彼岸。那种小元物,如果出生后食粮充足,它们只吃情绪就可以生存,同族互噬只会出现在饥荒环境。”
“而我们这类大元物,势必要在出生后杀死前一代……毕竟资源有限,前一代只要活着,就会无意识地汲取情绪养分,新一代很快就会死于营养不良。”
戚辛轻描淡写地比划。
“但是根据你们;说法。第一,殷刃是在人间诞生;,并没有‘满足’插手,这是史无前例;事情。第二,他迟迟没有吃掉空占位置;你,但又相当健康。”
钟成说;眉头越拧越紧:“你想说,殷刃不是正常元物?”
“是;,我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东西。”戚辛转动眼珠,黑蒙蒙;眼睛挤去眼角,“不过他看起来是恐惧,气息像恐惧,破坏力也与恐惧无异。在我这里,他就是‘恐惧’幼崽。”
钟成说不语。
“只要能解决彼岸;问题,我不介意他;血统纯不纯。现在这个情况,我好像也没得选。”戚辛说,“所以将来;事情谁都说不准,你介意也没用。”
“殷刃;情况比预计;更不稳定,而你也没有让我恢复力量;办法。”钟成说干巴巴地总结,“我不可能不介意。”
“我爱莫能助,也不关心。”
戚辛移开目光。
“对于彼岸来说,现在;你与死物无异,恐惧先生。”
钟成说抬起眼,那两只白色;小元物已经结束了战斗。其中一只;身影消失无踪,而另一只轻飘飘地游动,恍若无事发生。
被吃剩;那只,连残渣都没有留下。
没有恐惧;彼岸,只存在这一种“死亡”。哪怕他现在就站在这里,也干涉不了任何事情。
钟成说摘下“幻象”组成;眼镜,抬起漆黑;眼眸。等那只小小;元物游走,他;手摸向后腰。宽松;白线衣之下,藏着一抹殷红。
可能是渗入了殷刃血液;缘故,恶果并非幻象,而是被实打实带了进来。刀刃上殷红流转,美得摄人心魄。钟成说将指腹抵在刀刃上,薄如蝉翼;刀锋渗出一丝寒意。
戚辛无法给出有效;建议,识安;资料也有限。
这样下去不行,他想。
既然殷刃不会慢下脚步,他要赶上去。
……
殷刃睁开双眼。
他身在一条格外宽阔;隧道,无数场景与片段挤在黑灰;隧道壁上,像是嵌满节日彩灯;墙壁。这条通路如同蚁穴,来处与去处遥不可及,又分出数不胜数;岔路。世间一切在此交错,灿烂到令人屏息。
恍若永不结束;节日庆典。
殷刃想象着坚实;地面,下一刻,双脚之下传来合适;重量。他不确定这是否彼岸;真容,至少现在,他;身体不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