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关心李治夫妇的死活,王文佐心中冷笑了一声,将一只干净的茶杯推到裴居道面前:“外间风大,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裴居道一路狂奔过来,也早就口渴了,他将茶水一饮而尽:“到底是怎么回事?太上皇后怎么突然亡故了?是什么急症发作吗?我怎么不记得她有什么宿疾呀?”
“不是病死,是被人杀的!”王文佐替裴居道茶杯倒满:“下手的是义阳长公主,动机是为母报仇,事成之后就也服毒自尽了!”
“义阳长公主?为母报仇?这就难怪了!”裴居道叹了口气,一副释然的表情。王文佐甚至怀疑换了别人这老儿会不会说“就为了这个你把我半夜三更叫来这里?”显然这老家伙对李家那些裤裆里的烂事毫无兴趣,唯一在乎的就是他那个天子女婿,这本来是一个大唐宰相的良好品德,只可惜他的那个女儿实在是太没眼力价了,不然王文佐还真不希望天子易相,做生不如做熟嘛!
“既然是这样,那先帝的陵寝就要赶快准备好了,天亮之后老夫就把礼部尚书他们几个找来,好好商议一下!哈欠!”裴居道正念叨着,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竟然当着王文佐的面打起哈欠来,他赶忙苦笑道:“让大将军见笑了,人老了,身体就不中用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侍中无需这么客气,我到您这个年纪说不定还不如您呢!”王文佐笑道,他相信裴居道刚刚不是作伪,都把还活着的李治说成“先帝”了,这样的差错可不是正常状态会犯的。
“对了,你应该见过陛下了,他现在应该很悲痛吧?”裴居道终于抓住了重点。
“母子连心,圣上乃是至孝之人,自然是万分悲痛!”王文佐叹了口气:“在下入宫后,陪他饮了几杯酒,圣上已经睡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裴居道松口气,旋即露出羡慕之色:“王大将军,这个时候能够让陛下多睡一会,免得悲痛过度,伤了身子的也只有你了!”
“哈哈哈哈!”王文佐听了裴居道这话,奇怪的看了对方一眼,突然大笑起来,裴居道被王文佐突兀的笑声弄得有些心虚,问道:“大将军,老夫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吗?”
“对,对,实在是太对了!”王文佐终于止住了笑声,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下裴居道,最后道:“裴侍中,说实话我一开始与你相处的并不是非常愉快,只不过是看在天子和朝廷的份上,很多事情才容让于你,但随着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愈来愈长,我对你的看法却渐渐变好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裴居道听得莫名其妙,他摇了摇头:“老夫不知!”
“因为你比起有些人来,还是要通情达理,好打交道多了呀!”
“比起有些人,要通情达理?”裴居道被王文佐这番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要开口询问,却又觉得不太合适,而王文佐却只是发笑,不说明究竟,他渐渐心中也有几分气恼:“大将军这般说话,莫不是要戏弄老夫!”
“不,不!”王文佐摆了摆手:“绝非如此,我方才那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过些日子您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裴居道看了一眼王文佐,觉得对方不像是戏弄自己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也罢,那你今晚叫老夫来,只是为了此事?”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实在是有伤天家的体面,所以我打算秘而不发,就说太上皇后是突发重病而亡,长公主殿下没那么惹人注意,她的死期就往后拖些时日,尽量不要让外人发现两者之间的关联,您看这样如何?”
“嗯!”裴居道稍一思忖也点了点头:“大将军考虑的十分周到,就这么办吧!”
王文佐和裴居道统一了思想,立刻就把外间的刘培吉叫了进来,开始准备发布诏令,抢在天明前把各种琐碎的事情都办完了,这才各自去偏院打了个盹,刚刚睡了一个多时辰王文佐就被桑丘叫醒了。
“什么事?”
“天子有诏,要宣您进宫!”
王文佐吐出一口长气,艰难的爬了起来,随便擦洗了两下,就去了太极宫。当他看到李弘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其双眼通红,面色青白,看上去脸色颇为难看,难道昨晚自己离开后他没有睡一觉吗?
“怎么了?三郎?”李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陛下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王文佐决定实话实话:“我昨晚离开后,您没有睡觉吗?”
“没有!”李弘摇了摇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便唤来外间的宫女,让她侍奉了一回,直到天亮,就再也睡不着了,想起一件事情,便让三郎你进宫来了!”
“陛下!”王文佐看了看李弘的样子,苦笑了一声:“这男女之事,本来不是臣一个外人应该说的。但这世间万物都应该有节制,就算是喝水,喝的太多了也会不好。您还是要珍重身体呀!”
李弘听到王文佐这么说,露出尴尬的神情:“寡人知道了,今后会注意的。寡人召你进宫,是让你考虑一下废后的事情!”
“废后?这么快?”王文佐吃了一惊:“用不着这么急吧?”
“不,昨晚你走了之后,寡人仔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