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冷笑一声,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田伯光同流合污的大大好人!’就在这时,天松师伯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双手紧紧按住胸口,脸上神色古怪至极。田伯光顺势将刀还入鞘中,说道:‘坐下,坐下!喝酒,喝酒。’”
“我瞧见天松师伯的双手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不知田伯光使了什么奇妙的刀法,我竟全然没瞧见他伸臂挥手,天松师伯胸口已然中刀,这一刀实在太快了。我吓得大声呼喊:‘别……别杀他!’田伯光笑道:‘小美人说不杀,我就不杀!’天松师伯捂着胸口,脚步踉跄地冲下了楼梯。”
“令狐大哥见状,起身便想追下去相救。田伯光伸手拉住他,说道:‘令狐兄,这牛鼻子骄傲得很,宁死也不会要你帮忙,又何苦自讨没趣?’令狐大哥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随后一连喝了两碗酒。师父,那时我心想,咱们佛门有五大戒,其中第五戒便是戒酒,令狐大哥虽说不是佛门弟子,但如此不停地喝酒,终究不太好。不过弟子自然不敢跟他说话,生怕他又说什么‘一见尼姑’之类的话。”
定逸师太道:“令狐冲这些疯话,以后莫要再提。”
仪琳赶忙应道:“是。”
定逸师太又问:“后来又怎样?”
仪琳道:“田伯光说:‘这牛鼻子武功确实不错,我这一刀砍得不算慢,他居然能及时缩了三寸,这一刀竟没能砍死他。泰山派的功夫倒还真有两下子。令狐兄,这牛鼻子不死,今后你的麻烦可就多了。刚才我本想杀了他,免得你日后有患,可惜这一刀没要了他的命。’”“令狐大哥笑道:‘我这一生,麻烦天天都有,管他娘的,喝酒,喝酒。田兄,你这一刀要是砍向我胸口,我武功不及天松师伯,那便避无可避。’田伯光笑道:‘刚才我出刀之时,确实手下留情了,这是报答你昨晚在山洞中不杀我的情谊。’我听了好生奇怪,如此说来,昨晚山洞中两人相斗,倒还是令狐大哥占了上风,饶了他性命。”
众人听到此处,脸上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心里都觉得令狐冲不该与这万恶的淫贼拉交情。
仪琳继续说道:“令狐大哥道:‘昨晚山洞之中,在下已然竭尽全力,实是技不如人,又怎敢说剑下留情?’田伯光哈哈一笑,说道:‘当时你和这小尼姑躲在山洞之中,这小尼姑发出声响,被我察觉,可你却屏住呼吸,我万万没想到还有旁人在侧窥伺。我拉住这小尼姑,正要破了她的清规戒律。你只需稍等片刻,待我神魂颠倒、心无旁骛之时,一剑刺出,定能取我性命。令狐兄,你又不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其中的利害关系,岂会不知?我知你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不愿使出这般暗算的手段,所以那一剑嘛,嘿嘿,只是在我肩头轻轻刺了一下。’”
“令狐大哥道:‘我若多等片刻,这小尼姑岂不就受了你的污辱?我跟你说,我虽见了尼姑便心生厌烦,但恒山派终究是五岳剑派之一。你竟敢欺到我们头上,那可绝不容情。’田伯光笑道:‘话虽如此,然而你这一剑若再向前送三四寸,我一条胳膊就此废了,为何你刺中我后,却又缩回?’令狐大哥道:‘我乃华山弟子,岂能暗箭伤人?你先在我肩头砍一刀,我便在你肩头还一剑,大家扯平,再来堂堂正正地交手,谁也不占谁的便宜。’田伯光哈哈大笑,道:‘好,我交了你这个朋友,来来来,喝一碗。’”
“令狐大哥道:‘武功我不如你,酒量你却不如我。’田伯光道:‘酒量不如你吗?那也不见得,咱们便来比上一比,来,大家先喝十大碗再说。’令狐大哥皱起眉头,道:‘田兄,我本以为你也是个光明磊落、不占人便宜的好汉,这才跟你赌酒,哪知大错特错,令我好生失望。’”
“田伯光斜着眼睛看向他,问道:‘我又如何占你便宜了?’令狐大哥道:‘你明知我讨厌尼姑,一见尼姑便浑身不自在,连胃口都倒了,如此这般,我又怎能跟你痛痛快快地赌酒?’田伯光又大笑起来,说道:‘令狐兄,我知道你千方百计,无非是想救这小尼姑,可我田伯光爱色如命,既然看上了这千娇百媚的小尼姑,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你若想我放她,只有一个条件。’令狐大哥道:‘好,你说出来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令狐冲绝不皱一下眉头,若皱眉头,便不算好汉。’”
“田伯光笑嘻嘻地斟满两碗酒,道:‘你喝了这碗酒,我便跟你说。’令狐大哥毫不犹豫地端起酒碗,仰头一口喝干,道:‘干!’田伯光也喝了那碗酒,笑道:‘令狐兄,在下既然当你是朋友,便得按照江湖规矩,朋友妻,不可戏。你若答应娶这小尼姑……小尼姑……’”
怡琳说到此处,双颊绯红,宛如天边的晚霞,目光低垂,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几乎听不见了。
定逸师太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胡说八道,越说越不像话了。后来怎样?”
仪琳轻声细语道:“那田伯光口出秽言,嬉皮笑脸地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答应娶她为妻,我立刻放她,还向她作揖赔罪,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令狐大哥‘呸’了一声,道:‘你这是想让我倒一辈子霉吗?此事休要再提。’田伯光那恶贼又胡言乱语了一大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