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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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墨。
易华伟带着岳灵珊,朝着城的东北角快步上行。此时早已过了宵禁时分,本就寂静的街道上,行人更是寥寥无几,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更夫打更声,在这清冷的夜里悠悠飘荡。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打破了夜的静谧,引得深巷中一两只狗儿警觉地吠叫起来,那叫声在空旷的街巷里回荡,愈发衬出夜的深沉。
岳灵珊紧跟在易华伟身后,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见师兄步伐匆匆,便将满心的疑问咽回肚里。
一路行来,易华伟专挑那些偏僻狭窄的小街走,街道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显得格外阴森。岳灵珊自幼在华山长大,那里山清水秀,虽称不上繁华热闹,但也处处透着质朴与安宁。眼前这陌生的环境,让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行了好一阵子,两人拐进了一条极为逼仄的弄堂。弄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两旁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岳灵珊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靠近易华伟。就在这时,她瞧见左边一家门首挑着一盏小红灯笼,那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易华伟径直走到那扇门前,抬手在门上敲了三下。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匆忙穿衣。不一会儿,便有脚步声朝着门口靠近。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探出头来。眯着眼睛,借着灯笼的微光打量着易华伟和岳灵珊,眼神中透着警惕。
易华伟向前一步,侧身挡住岳灵珊,在那男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说话间,他的手从袖中悄然伸出,塞了一块碎银在男人手中。那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大,紧接着,男人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堆满了笑意,连连点头道:“公子请进,请进呐!”
易华伟回头,对着岳灵珊招了招手。岳灵珊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了进去。那男人瞧见岳灵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也没说什么,抢在前头领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公子,小姐,这边请,这边请。”
两人跟着男人走过一个小小的天井,来到东厢房门前,伸手掀开了门帘。
“公子,小姐,这边请坐。”
男人声音带着几分谄媚。门帘掀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岳灵珊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岳灵珊走进屋内,一眼便看到房中摆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绣着精美图案的锦被和枕头,她自幼在华山长大,盖的是青布粗被,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被褥。大红锦被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在烛光下,那鸳鸯的眼睛仿佛在闪烁,栩栩如生。岳灵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脸上发烫,急忙转过头去。
屋内的几案上点着一根红烛,火苗在微风中轻轻跳动,映照着旁边的一面明镜和一只雕的梳妆箱子。镜子擦得一尘不染,将屋内的景象映照得清清楚楚。床前的地下,两对绣拖鞋并排摆放着,一双男式的,一双女式的。
岳灵珊瞧见这一幕,心中猛地一跳,缓缓抬起头,目光正落在镜子上,镜中映出她那张绯红的脸蛋,此刻的她,娇羞腼腆,又带着三分尴尬,三分诧异。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岳灵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仆妇走了进来。这仆妇穿着一身紧身衣衫,勾勒出她丰满的身材,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妩媚劲儿。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仆妇走到两人面前,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将茶放在桌上:
“公子,小姐,请用茶。”
岳灵珊被这仆妇的模样和举止弄得浑身不自在,心中紧张不已,微微侧身,靠近易华伟,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华伟笑了笑,俯身在岳灵珊耳边轻声说道:“这地方在衡山城大大有名,叫做群玉院。”
“什么群玉院?”岳灵珊追问道,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易华伟顿了顿,笑道:“群玉院是衡山城首屈一指的机院。”
岳灵珊听到“机院”二字,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怦怦直跳,几乎站立不稳。她虽不十分明白机院到底是怎样的所在,但也曾听师兄隐隐提过,知道这里的女人是被人瞧不起的,是天下最贱的女子,只要男人有钱,便能与她们相伴。她怎么也想不通,师兄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种地方来。
“别急,我还会害你啊?”
易华伟看出岳灵珊的惊慌,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想,采大盗最喜欢什么?”
岳灵珊心中一凛,俏脸绯红,有些明白易华伟的意思。田伯光那恶贼,向来好色,这机院是藏污纳垢之地,说不定田伯光就会在这里出没。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说田伯光会在这里?咱们不是找令狐师兄吗?跟田伯光有什么关系?”
易华伟拉着岳灵珊在一旁坐下,缓缓说道:“令狐师兄是因为田伯光那淫贼才失踪的,令狐师兄身受重伤,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现在只有找到田伯光那淫贼,或许可以问出大师兄的下落。”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