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的确很有气度,但他说‘《广陵散》从此绝矣’,这句话却未免把后世之人都看得小了。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他是西晋时人,此曲就算西晋之后失传,难道在西晋之前也没有了吗?”
易华伟笑了笑:“西晋之前?”
曲洋道:“是啊!我对他这句话挺不服气,便去发掘西汉、东汉两朝皇帝和大臣的坟墓,一连掘二十九座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墓中,觅到了《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笑声中满是得意和自豪。
易华伟听了,心中有些无语。这曲洋为了一卷曲谱,竟挖了几十座墓,谁家正人君子会做这事?
却见曲洋笑容渐渐收敛,神色变得黯然,说道:“恩公,我本来不该托你,只是事在危急,迫不得已才牵累于你,还望莫怪。”
转头向刘正风道:“兄弟,咱们这就可以去了。”
刘正风道:“是!”伸出手来,两人双手相握,目光交汇,眼中满是坦然和决绝。他们齐声长笑,运起内力,瞬间迸断内息主脉,而后闭目而逝。
易华伟吃了一惊,伸手去探二人鼻息,已无呼吸。
曲非烟站在一旁,看着爷爷和刘正风伯伯突然离世,整个人都呆住了。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许久,她才缓缓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爷爷的脸庞,眼泪夺眶而出:“爷爷,你怎么就抛下非烟走了……”
悲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看着曲非烟,易华伟心中涌起一丝怜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曲非烟的肩膀:“节哀顺变。你爷爷和刘伯伯他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曲非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易华伟:“恩公,你能帮我把爷爷和刘伯伯安葬了吗?”
易华伟点了点头:“好。”
……………
残月西沉,东方既白。
易华伟负手立于坟前,露水不知不觉浸湿了他的青衫下摆。曲非烟跪在黄土地里,十指深深抠进泥土,泪水混着草屑沾满了满脸。
“该走了,你想去哪里?”
易华伟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轻轻叹了口气。
曲非烟突然扑到坟前,抓起一捧湿润的黄土塞进怀里,转身“噗通”一声跪倒在易华伟面前,那双哭红的杏眼里迸出狼崽子般的狠劲:“我要学剑,我要报仇!恩公,您能教我吗?”
“学剑?”
易华伟心中一动,缓缓抬手摘下面罩:“你能吃苦吗?”
“你……是你?”
曲非烟看着易华伟,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神秘的高手竟是华山派岳不群的二弟子。随即,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能,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易华伟看着曲非烟,心中暗自思量。这孩子身世凄惨,亲眼目睹了爷爷和刘正风的离世,心中的仇恨恐怕会成为她前进的动力。
拂袖一挥,一股柔和的内力将曲非烟托起:“起来吧,既然你决心学剑,我便教你。不过,左冷禅乃一流高手,除了有数几人,一身嵩山剑法和寒冰真气在武林中也难逢敌手。你确定要亲手报仇吗?”
曲非烟站起身,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泥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是!恩公,不,师父,我一定好好学。”
易华伟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曲非烟身上,沉吟片刻后说道:“左冷禅见过你,为了避免横生事端,你现在得改变一下样貌。以后就叫易飞燕吧,等你手刃仇人,再改回来。”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炭笔和一张泛黄的纸张,又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瓶,里面装着一些粉末:“这药粉混入水中,敷在脸上,可改变肤色。这炭笔能帮你调整五官轮廓,我教你如何使用。”
易华伟一边说,一边动手示范。先用炭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张全新的面容轮廓,详细讲解着如何通过线条的粗细和位置来改变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形状。曲非烟,不,易飞燕聚精会神地看着,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
随后,易华伟将药粉倒入随身带的水囊中,搅拌均匀,用一块干净的布蘸取药水,轻轻涂抹在易飞燕的脸上。
“刚开始会有些刺痛,忍一忍就好。”易华伟说道。
易飞燕咬着牙,强忍着脸上的刺痛,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不一会儿,她的肤色变得暗沉粗糙,与之前判若两人。接着,易飞燕按照易华伟的教导,用炭笔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脸上描绘,逐渐改变五官的样子。
完成之后,易飞燕看着易华伟递来的小块铜镜,镜中的人皮肤黝黑,脸颊微宽,眼睛也不再是之前的灵动模样,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从现在起,你就是易飞燕,记住自己的新身份。”易华伟叮嘱道。
易飞燕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师父,我记住了。”
易华伟收起铜镜,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学剑之路,漫长而艰辛,尤其是你要面对的敌人是左冷禅这样的高手。你不仅要练剑,还要学会隐藏自己,学会忍耐和等待。报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明白吗?”
易飞燕握紧拳头:“我明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