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道:“你爷爷年轻时,曾向我问过《涅槃经》,我刚才抚你额头,便已发现你的混元气,所以才有此一问。”
白天羽更是惊上加惊:孙白发比沈浪都要高出几辈,这天竺僧竟说孙白发向他请教过,可见她至少要是沈天君,三绝老人一辈的人物。
不由拱手道:“大师究竟是何人?可否相告?”
天竺僧赶忙回礼,“不是老衲不肯相告,只是我实在是个不相干的方外之人。近几日,若是几位施主向我问询《大无相功》、《大天佛掌》、《涅槃经》等佛门经典,老衲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白凤、孙小青顿时大喜,这对她们来说实在是修来的因果。
白天羽不便强求,只能回以一笑,心中却暗道:如此神僧,怎可能是无名之人?可他为什么又要隐藏身份那?
“娘——”
那边阿飞突的说了一句梦话,沈三娘下意识伸手安抚,却正与孙小青的手拍在了一起。
孙小青一愣,沈三娘马上放手,尴尬的道:“看来飞剑客已没事了,这真是因祸得福!”
孙小青心中奇怪,可只得回以一笑。
这一幕看在白天羽眼里,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残酷,也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花白凤又怎能不知他在想什么?可这个男人自己,不也每天活在一种不被人理解的状态中么?
那边的丁白云却还是痴痴傻傻的。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一副漠然的样子,仿佛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陪的人,沈三娘又每天里里外外地忙碌。反而是此前被她欺负过的谢洁如每天照顾她,这恐怕是她之前从没有想过的。
花白凤每当想起一个可能把她唤醒的办法,就会努力尝试,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就是勾魂摄心大法最难破解之处。
无论从任何事来看,白天羽都觉得自己得了个贤内助,花白凤的出现仿佛让他那悲惨的上半生,已彻底结束。
每当这时,他都会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生怕她哪天飞离自己身边。而另一方面,他又时常会想起金白银。
她为什么一直不肯出现?她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这个女人,永远是他最难解,也最痛苦的心结。
这时,胡不归与田心出现在门口,田心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胡不归却满面铁青,手里抱着一堆的锅碗瓢盆,还有一根长长的鱼竿。
“怎么样?”白天羽问了一句。
胡不归扫兴的道:“玉箫老杂让那些姑娘离开销魂帐,是林仙儿同意的,谁都没有办法!那老杂现在有粮有水又有炮,关键还有牵星引,谁都无可奈何呀!”
田心也叹了一声,“往好处想吧!他至少让很多人都有了饭吃。”
“哼!”胡不归却冷冷哼了一声,“我看那老杂未必是憋着什么好屁!”
随即又抖了抖手里的鱼竿,“不过以后好了,他来了,我可清闲了!以后有人陪你钓鱼了!”
白天羽一笑,“凭咱们两个的钓技,保证大家有饭吃,没准还能换几块石头!”
胡不归又用鱼竿敲了敲手中的大锅,“一会儿咱俩垒个灶,自己开火,保证吃得安心又自在!”
田心一笑,她却在整理着单独的锅灶,出家人的锅灶,又怎能跟他们这些俗人一起?
……
“烫——你能不能吹凉了再给我?”风红笑有点不满,这海鲜粥太热了,白天羽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
“你是真难伺候!我连我老婆,孩子都没喂过!”白天羽只好不情愿地拿起勺子吹了吹。
“我是你喂得第一个人?”风红笑有些惊喜。
白天羽白了她一眼,“我父母早亡,我喂过我弟弟,那时候我九岁,他四岁!”白天羽的眼神黯淡下来。
风红笑知道问到了他的痛处,“但我至少是你喂得第一个女人!”她急不可耐地将白天羽吹凉的粥主动吞在嘴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风红笑美丽的眼睛望着他。
“我并没有对你那么好!只是——我不想让你死!现在船上死的人已够多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犯人,你死了——我一定会很内疚!”他又吹了吹勺子里粥递了过去。
的确,昨天还认真负责的守卫,今天已经满脸的怨气,已经明显没那么有耐心了。也许他并没有吃饱,也许他并没有喝水,他或许正在跟那些高高在上,没他辛苦,又比他得到的多的人怄气。
“只因你绑着双手,我又不能不喂你——仅此而已!”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从他给风红笑喂粥开始,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到了白天勇。这让他莫名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风红笑把那口粥吃到嘴里,可听他说的话,又十分想吐出来,但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咽了。
“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哄我么?你就不能说句让我开心的话?你知道嘛!其实我昨天已经没了生的勇气,甚至都不想翻盘了!可就因为想到你会来,我才劝自己应该活下来!”风红笑说着说着,竟掉下了眼泪。
这不是能装出来的,更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