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史可以明心,我们铭记历史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在一起,更是让我们知晓我们在一起后可以给后世带来什么……”
飞纵跨过并不算高的城墙,张学舟直接入了城。
他手臂上的铜羽迅速收缩回体内。
这座城市没有长安城的宽广与繁华,但又较之蓉城要大不少,而且民风偏向于好学。
张学舟步步而行走向火光地带时,只听传道受业解惑的声音传来。
“我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是想知道学史能不能填饱肚子!”
低低的丧气声音传来,又有讲学者淡然的笑声回应。
“学史当然能填饱肚子,但只有你学好了,从这些过往的历史中借鉴相关,从而拥有了真正的学识,朝廷才会聘用你为官。”
“当官能填饱肚子?”
“苟七八,你见过有几个当官的饿肚子!”
有教学者耐心的回应,也有迷茫者的连连发问,又有同学者的奚落打趣。
火光的中心,授学虽然不乏有学生打岔,但授学的气氛显然是很良好了。
“此春秋经非为官之学,但蕴含前人为社稷鞠躬尽瘁的经验,诸位好学者可从中辨析,学习古人治国安国之策,将来可少走弯路矣!”
又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让张学舟微微一愣,只觉天南海北随便一落,他就能碰到故知。
这种声音让张学舟极为亲切,毕竟张学舟流落他乡的时间太长了。
若非妖鹤飞羽拥有纵横万里的高空飞纵能力,又能准确辨识方向,他想回到汉王朝境内不知是何年何月。
而要张学舟遇到熟悉者,这更是难之又难。
他遁着声音而来,不断靠近后,张学舟也看到了火光中董仲舒那张熟悉的脸。
他的目光引来了回望。
董仲舒坐于上方,他目光扫视下方来人时,张学舟那张脸顿时映入了他眼中。
“奇怪!”
一别近两年,但董仲舒发现张学舟的面容似乎还年轻了不少。
董仲舒觉得自己不可能认错人,面容识别只是最基础的方法,而气息辨别才是他真正的手段。
他这辈子拿人施法当耗材的次数不多,对张学舟这个施法耗材的印象极深,对张学舟的气息也极为熟悉。
虽然张学舟较之往昔实力强盛了不少,但张学舟的气息并没有变。
“果然还活着!”
岭南一行的事情涉及重大,短短两年也没法让董仲舒失忆。
只是他没想到张学舟从岭南乱跑到巴蜀地带来了。
“董夫子!”
招手后的熟悉称呼声传来,更是让董仲舒心中完全确定,他伸手示意了一个方向让张学舟入座,又伸手对旁边的中年人稍做了示意。
“仲翁,我刚看到了一位故人,接下来伱主讲春秋经,稍后我过来恭听!”
董仲舒开口称呼为仲翁的中年人面容极为和善,一脸微笑示意董仲舒无妨。
“我这学宫初创,你能来捧场就已经是很好了,不必约束,毕竟我这儿并无什么规矩!”中年人笑道。
“规矩还是要的!”
董仲舒同样回笑。
他大大方方从学宫讲师的座位上走下。
穿过篝火,又从百余个前来求学的学子让路的通道中走出,董仲舒已经站在了处于最后方的张学舟面前。
“两年不见,可好?”董仲舒笑道。
“我这日子过得……”
不是处于弄死别人就是处于被人弄死的旅程中,张学舟觉得自己的日子一点都不好。
他没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何是如此颠沛流离。
这远较之他现实生活要动荡。
如果按行程来计算,张学舟觉得自己这两年跨越的距离堪称一场环球之旅。
“那场祸事之后,大伙儿都过得不好!”
看着一脸嘘唏的张学舟,董仲舒不免也是心有戚戚。
张学舟过得不好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董仲舒也过得不太好。
若非景帝在暗中保护太子,董仲舒觉得岭南之行不仅没功劳,掉脑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以为失踪的人口忽然出现在巴蜀,董仲舒还挺好奇张学舟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瞅了瞅容貌青涩的张学舟,只觉对方虽然过得糟糕,但至少应该还算开心,否则没可能是这副容颜。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对立。
张学舟的言行满是苦难,但容貌上则没有半分苦难的模样。
如果不是这家伙遭遇了尊上和景帝交战时的余波,董仲舒甚至还要认为张学舟小日子过得不错。
“董夫子,你怎么来这儿了呢?”张学舟率先发问道。
“我有个老友开办学宫,陛下感觉很有意思,就让我过来看看”董仲舒道。
“学宫是什么?就是围在篝火堆旁讲学?这些人都是来听讲的?”张学舟奇道。
“文翁的学宫才初创,场地有限,只能先烧点火撑撑场面”董仲舒道:“等朝廷确认了,文翁可以划下一片区域兴修学舍,那又要好很多!”
“说的是!”张学舟捧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