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对于沈慧的不满,沈慧的所作所为的确不讨人喜欢,做事也欠考量,这里的人对她褒贬不一,都说李老头多了这么个儿媳妇之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陆婶婶左看右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知道,老李头这儿子有多窝囊,什么都听老婆的,他老婆打心眼里就不喜欢老头儿,还没进门的时候就算计着想让老李头搬出去,说是自己不习惯跟大人一起住,你别说,差点成功了,后来被李洋亲叔叔拦下来才作罢。”
老林惊:“那她想让李老头搬去哪儿啊?”
“那谁知道呢?听说是打算随便在外面租个地方给他住,我们是没亲眼见过,但是看过的人都说那都不是人住的地方,就那么一小块地方,吃喝拉撒睡全在一起,连个空调都没有,夏天不得活活热死啊?老李头辛苦了一辈子,现在住的大房子也都是自己劳动得来的,住惯了大房子的人,怎么住得惯那种鸟笼?”
老林又问:“那李洋就没劝一劝?”
“别提了,李洋那心全在老婆身上,压根不敢忤逆他老婆,真是作孽啊,连自己亲爹都不管,要不是后来李老头他弟弟实在看不下去,这会儿李老头正住鸟笼里呢。”
另一人插嘴:“虽然如此,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看他们家旁边新盖的一部分,就是分离出来专门给李老头住的,还另外开了一扇门,李老头平时根本不进另一边大门,好好一个大房子,他自己当年亲手盖起来的,现在只能住一小部分,换谁心里都不舒服。”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李老头的处境,看来不止有婆媳关系,公媳关系也是个值得深究的话题啊,不过是李老头老实,平时这种事儿都藏着掖着不往外说,真要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老林来这一趟,看似闲聊,其实大家都有意帮着李老头说话,替李老头倒了一肚子的苦水,谁听了不觉得李老头可怜?既然这么可怜,买些保健品怎么了?不过是买个心里宽慰罢了。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陆老太太才开口,问得却不是跟李老头有关的事情。
“老林,朱檬在你们所里表现怎么样?”
老林惊讶得问:“您也认识朱檬?”
“我学生的女儿,平时关系不错,我关心关心,我们家阿皓在所里是不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你要跟我说实话,等他回来我才好仔细跟他说道说道。”
老林闻言哑然失笑:“老太太,您就放心吧,他们关系好着呢,虽然朱檬刚来的时候两人确实不对付了一阵,不过谁都有个相处了解的过程,彼此熟悉了就没事了,大家都是同事,没有关系不好的道理。”
“那就好,朱檬这孩子我很喜欢,你们在所里也都关照关照,女孩子嘛,虽然干的是这个职业,但娇气一点也是正常的。”
“老太太,您都没有为了陆芃皓开过口,倒为了朱檬说话。”
“阿皓他是男孩子,就该多锻炼锻炼他。”
这话老林倒是赞同,陆芃皓经过这几年的工作沉淀,这两年才逐渐沉下来,早些年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也是无法无天不可一世,要是那会儿碰见朱檬,八成是要互相嫌弃个没完。
两路人马回到所里对了‘口供’,虽未言明,但得出一个结论:沈慧有虐待老人嫌疑。
李老头自己从没有说过,不过从旁人口中却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
老林问陆芃皓:“你们平时都没听说过这件事吗?”
陆芃皓摇了摇头,只听说过老李头和儿媳妇的确不怎么对盘,但这就像是其他家庭的婆媳矛盾,没什么可讨论的,谁家没点矛盾呢?第一次听说沈慧婚前居然还对老李头做过这么一出事。
“老李头这个人老实巴交的,如果沈慧真虐待他,他估计也不会到处说,你们别看他那天拿着板砖去找徐老太的茬,其实是个挺要见面的人,不被逼到万不得已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朱檬接话:“所以肯定是被家里逼急了,他也没办法,你们说这个李洋到底怎么回事?身为一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连自己亲爹被老婆这么对待都一声不吭的。”
“李洋就那德行,从小就没担当,以前上学那会儿惹了事也只会躲在女生身后。”
陆芃皓跟李洋是高中同学,但两人之间几乎完全没有交情,李洋那性格谁都不愿意跟他做朋友,他这样的闷葫芦,和他在一起有时候都要担心做了什么坏事被他背地里找老师告状,那会儿陆芃皓就觉得李洋性格有缺陷,现在是更加确定的。
也跟李洋母亲去世的早有关,早年李老头一直忙于干活挣钱,几乎不怎么管李洋,可能在李洋心里也落下了些不好的因素,但归根究底,还是李洋这个人不行,就算对父亲再有偏见,也不能对自己亲爹被老婆欺负还无动于衷啊。
虐待这词实在太严重,朱檬根本不敢轻易说出口,而且这个罪名也着实有点严重,如果有迹象的话,怎么可能连同一个社区的陆芃皓都没听说过呢?
陆芃皓最后担负下打听消息的重任,毕竟他和李老头也算街坊邻居,打听消息也方便点,而且那些人面对警察可能会十分拘谨,但对陆芃皓却又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