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的,睡得很不踏实,再醒来的时候,屋内很黑,看不出是什么时候,阳台边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乐意头痛欲裂,有点晃神,揉了揉太阳穴,才想起自己是在于役家里。
她低头,身上套着的是一件深色衬衫,她揉了揉脑袋,回忆着昨天好像是穿的白色衬衫,还是说自己记错了。
全身骨头酸痛,她摸摸枕头边的手机看了眼,已经十点了。
乐意撑着手臂顺着床头坐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拿起床头柜的体温计放在腋窝
已经39.5度了,高烧一直不退,烧得人很焦躁,人不舒服是一回事,她更多的是担心那个不好的结果。
好像只有退烧了,就能给她足够的勇气,告诉自己很安全,他也很安全。
她脑袋像放电影般,回想自己昨天经历的一切,她想从这些零碎的记忆中去找寻自己不可能被感染的支撑。
好像在公园时,于役救人时,因为担心他,当时根本没有心情去记戴不戴口罩的事了,而且那时围观的人很多。
会不会就是那时传染上了,这个念头将她抱有的点滴侥幸击碎。
她想到,这几年听到的各种新闻报道,不免害怕起来,抱着膝盖默默坐着。
她开始脑补各种画面,然后在自己设计好的脚本里,懊悔、撕扯、纠结、害怕。
她在网上搜寻着各种关于疫情的资料,感觉上面描绘的每条症状都可以套到自己身上。
意识到绝对不能再传染给于役,她下床,去拿自己的外衣,翻出衣服口袋里的口罩戴上。
她顺势爬上床坐着,于役刚好走了进来。
乐意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口罩绳子,然后,两只手都攥在口罩的带子上,想确保口罩有没有戴稳。
男人端着刚煮好的白米粥,还有一小碟的水果,还拿来了杯温开水放到托盘上。
“你赶紧戴上口罩,快点出去吧,我又发烧了,我觉得我所有的症状都好像。”乐意声音微弱,说话的时候有点喘。
于役淡定地在床边坐下来,将粥和小碟咸菜放在床头柜上,拧开床头灯,准备去帮她拿掉口罩。
她认识于役这么久,不管什么时候,他好像都是这么从容不迫,他的这种沉着冷静对乐意来说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力。
“本来就发烧,还戴着口罩多难受”
乐意还没来得及避开,被他握住了手腕。
于役感觉到她的皮肤温度已经升高,脉搏跳动很快。
他伸手,又要去摸乐意的额头,乐意真急了,偏头反抗“你赶紧出去,快点!”
“我们昨晚都是睡一起的,你现在要我去哪里,真有什么,那就一起,我陪你。”
乐意被他一句话戳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人对死都有本能的恐惧反应,可眼前的男人却义无反顾地选择陪自己。
他越是这样,心里反而越自责,更希望他好。
真的到了这种时候,乐意还是会害怕的,惶恐、担心涌上心头。
眼泪开始不自觉地挤满眼眶,在眼眶里晃荡着,她假装撩头发,偷偷擦掉眼泪。
这个小动作又怎么躲过于役锋利的眼神呢。
他真不知道小姑娘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连流泪都要学会隐藏,不想被人发现。
"昨天就和你说了,离我远点的。”乐意抱着双膝低低地说着。
“要是我真确诊了,你肯定被传染了,在同一密闭空间都能传染,你离我一直这么近,肯定躲不过”
“乐意”他再次打断。
“要不我一会儿自己去医院接受隔离吧,只能听天由命了。”她哽咽着说。
“乐意,你想什么呢?”于役的声音很温柔,想要阻止她越来越偏激的想法。
乐意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心很乱,她想的是不要传染给于役了。
她不停用手指攥着被角,觉得自己简直太霉了。
万一真是的怎么办,怎么办啊……被角已经被她蹂躏的不成样了。
她想到那些可怕的死亡数字,越来越害怕,想到于役会被传染,又开始自责,
这两种低落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小腹更疼了,疼得只想哭,但她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坐在旁边的于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一个劲地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不要胡思乱想了。”
乐意抬头看着于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军人经常锻炼体质好,也许还没被传染所以你现在赶紧出去吧,我求你了。”
看于役还是无动于衷,乐意顺势站了起来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准备跑出去,想离他远远的。
就在她想要继续往前的时候,一双大手用力把她拉入怀中,下巴被男人宽厚的手掌抬起来。
看着眼泪汪汪的乐意,潮红的脸蛋,他很心疼,他希望能够给足她足够的勇气和信任。
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背,将乐意的头托着靠近自己,他这就这样吻了下去,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愿意。
或者压根就没考虑过她是不是确诊,自己会不会因为亲吻被传染。
乐意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