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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素夫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几乎传遍了棠梨院和周围的几个院子,可没有一人会来救她。
终于, 在酷烈的膑刑之下, 她终于昏死了过去。再看她身上腿上,鲜血几乎流的到处都是, 顺着她宫里的青砖缓缓流淌着,看着极为渗人。
苏叶终于没再挣扎,她上前两步跪在孙皇后面前, 不停地跟她磕头求饶:
“孙皇后,求求你,让她活下去。孙皇后,我求求你, 求求你......”
杨蓁将脸从她母后肩上挪开, 低头看向苏叶,只见她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仪容,一张脸蛋惨白, 似乎真的被这样的场景吓了个半死。
她担心地望着母后,投去一个探询的眼神。
孙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无视着她的求饶,冷声对远处的酷吏说:
“本宫就在这儿看着,你们还敢偷懒?继续用刑!直到她给我醒来为止!”
酷吏们听了皇后的吩咐,不敢再有所顾忌, 愈发卖力地用起了刑法。
华素夫人疼得从昏迷之中醒来,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嘴唇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她不停地哭着喊着, 声音光是听起来就十分渗人。她已经说不出连贯的话,浑身上下都被汗水和血水打湿,看起来没有分毫倾国倾城的模样。
突然,孙皇后命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走近了几步,朝着华素夫人的方向俯下身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说,本宫若废了你,六皇子也就变成一个没有娘的孩子。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胜算?就算赔上本宫,本宫还有五个嫡皇子,未来会是唯一的皇太后。
要怪,就怪你伤了我的孩子。
你觉得等你死了以后,六皇子落进我的手里会变成什么样?
倘若你想清楚了,稍后陛下回宫,一定得想清楚了再说话。”
华素夫人满脸都是汗,她嘴唇苍白,眼神怨恨地看着孙皇后,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像一个失控的野兽一般哼哼唧唧,没有任何连贯的话。
酷吏上前禀道:
“皇后娘娘,膑刑已完毕。华素夫人的双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沉默了良久,孙皇后终于释然地笑了:
“既然已经废了,那么请太医来为华素夫人疗伤。听着,不许用任何止疼的药物,让她自己挺着!挺不过去,那便是华素夫人福薄,没那个命。”
说罢,她便转过身来,朝着仍旧跪在地上的苏白说:
“苏皇后请起吧,收着眼泪等一会儿楚皇回来了再哭也不迟。”
苏叶回过神来,瞪了孙皇后一眼,踉踉跄跄地走到她姐姐身边去查看伤势。
杨蓁担心地扶着她母后一步步走出了门,两人相对无言。
她们出了棠梨院之后,顺着花园里的路走了好一会儿,孙皇后这才开口:
“蓁儿,你父皇和母后大婚的那一年,你父皇曾经说过一句话,绝不与她人剩下子嗣。可是直到苏白进宫之后,他就食言了。
母后陪了他这么多年,想来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夫人都比不上......”
杨蓁轻轻叹息了一声,试图安慰自己的母亲,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孙皇后望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蓁儿,无论今晚发生什么,母后一力承担。你切记,无论你父皇颁下的诏书是将我打入冷宫,还是废后,你都不能插手,更要拦住你的哥哥们贸进。
小七,母后知道你可以护着他们的,对吗?”
杨蓁鼻尖一酸,喃喃出言:
“母后......”
孙皇后笑了笑,夕阳衬托着她的容貌格外明艳动人。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继续牵着她继续在花园里散步。
没过了多久,有一个传旨的太监便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七公主。
陛下与楚皇正在正殿,有请娘娘。”
杨蓁看见母后的身影似乎微微晃了晃,她紧紧地搀扶着她,回道:
“本宫和母后这就过去。”
那太监退后了两步,行了一礼便回去复命了。
她牵着母亲的手,坚定地回道:
“母后,小七相信父皇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母后也要相信父皇。”
良久,孙皇后的眼圈似乎红了。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不多时,杨蓁便搀扶着自己的母后走进了大殿。远远地,她瞧着自己的父皇坐在正位之上,看不出脸上的阴晴喜怒。而在他身旁则是楚皇和楚后,两人依偎在一起。
走近了一看,令狐骁的模样像是在安抚自己的皇后。而苏叶看见她们两人进来,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她站起身来紧走了两步,向孟帝行了一礼:
“禀孟帝陛下,本宫今天午后突然被皇后娘娘的人叫去棠梨院。本宫还以为皇后是要将我们姐妹几个聚在一起聊天吃茶,没想到她竟......”
说罢,她便立刻掩面哭了起来。见状,令狐骁立刻站起身来哄她,眼神却不由地抛向了杨蓁。
杨蓁看见了令狐骁的眼神。自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