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不下去了。
洛央笑眯眯地将形容窘迫的宋永,和总冲她笑得和蔼的蓝氏,送进了她特意为二人准备的屋舍。
简简单单的瓦舍,并没有比先前的茅屋气派到哪里去,一样的摆设,院中也是一样的水井与菜地。
见状,宋永提着的心立刻狠狠落回到了原地。自认了解自己丈夫的蓝氏见状,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了洛央,夸她细致用心。
“这是应该的,大娘,先生那般博学多才,我这不也是想着投其所好吗?”洛央笑着说道。
听了她的话,宋永脚下微顿,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郎,如此直言不讳地表明了她的另有所图,偏偏他心中无一丝不喜,实在是……
夜间,夫妻二人洗漱之后,刚坐到床上便立刻被一股舒坦到心窝上的暖和给震惊到了。天气严寒,睡在这般有着源源不断热度供应的床榻之上,老两口久久未言。
半响之后,宋永用力叹了声,“老夫一生无愧于心,临了了,竟欠下这样大的恩德,简直是……”
可那洛氏女从救了他老妻之后,始终没对他提出一句要求,就连另有所图也像是在说着玩的一样,叫宋永心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看着自家丈夫一脸为难的模样,蓝氏心中暗笑,只要那洛家女郎再加把火,老头子离被攻克,怕是不远了。
当天晚上,夫妻二人睡了几月以来最舒坦的一觉,几乎是刚闭眼,再睁眼,一夜就过去了。
别说他们,樊梁等人睡上夫人弄出的这种,叫炕的热乎乎的床榻,也同样酣眠至天明。如今这个炕只有他们几人试过,若是传扬开来,这个冬日怕是能大大减少百姓的冻亡。只是烧炕却是个费力的事情,后续如何推广开来他们仍需细细思量。
至于阎起这边不知是不是见多了洛央的字,这一日竟寻到了洛央的跟前,请求她教他读书写字,为此洛央可以跟他提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良心均可。
听了阎起的请求,洛央抬头看他,忽的笑了,“教授自己夫君读书,需要什么条件啊,有些人是不是也把他娘子想的太坏了?”
阎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了。洛央这个娘子尽管称不上坏,可她也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没看现在樊梁、张伦等人全都学精了,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句浑话也不敢说,唯恐洛央突然笑眯眯地朝他们看来。
“不过……”洛央凑到阎起的眼睛底下,“既然都教你读书写字了,夫君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老师啊?干脆现在就叫一声来听听,如何?”
阎起:“……”
“不叫吗?看来有些人的向学之心也不怎么诚嘛。对于教授他读书写字的人,连句老师都叫不出来。”洛央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
阎起:“……”
“算了算了,不叫就不叫吧。还不违背道义良心的要求呢,都是骗人的。”洛央一脸大度地摆了摆手。
阎起深吸一口气,“……老师。”他感觉他其实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什么?”洛央眼神亮晶晶地朝他看来。
“老师!”阎起闭上眼睛,破罐破摔。
“乖了……”洛央踮起脚想要摸摸对方的头,却不曾想她的个头不够,无奈最终只能抬手拍了拍阎起的胸膛,笑得开心地看向他。
睁开眼的刹那,阎起恰好与洛央满含笑意的眼对视到了一起,见她笑成这样,莫名的,阎起的心中也不由得漾起一片欢欣,眼神更是柔得好似一汪温水。
自此二人便开启上午一个时辰读书写字,一个时辰学习武术的双重历练。
经过学习,阎起已经成功学会了洛央的名字,不仅如此,他写出来的字与洛央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让洛央都不由得感慨,他的天赋确实可以。
而洛央在与阎起的套招练习时,终于趁阎起不备,成功将其撂倒在地。
重重摔在地上的阎起脑袋都是懵的,洛央却按着他的手臂,兴奋得脸都红了,“我赢了,这回是我赢了,你瞧见了没有?”
阎起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妻子,嘴角慢慢翘起,点头,“是你赢了,恭喜娘子。”
晌午的阳光晒得人有些晕乎乎的,再加上刚刚做了一番剧烈的运动,两人的脑袋就更热了。四目相对间,阎起的目光不自觉下移,最后落在洛央薄粉的唇上,他下意识抬头……
“将军,夫人,香皂,工坊的第一块香皂做好了!”樊梁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下一秒,扭头就往外冲去,动作之连贯,阎起都要被他气笑了。
“回来!”阎起叫住了他,同时扶起洛央。
“夫人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刚刚失明了,才没有看到你趴在将军的身上,要与他亲近……”樊梁捂住了眼。
洛央挑眉,真是懒得理会这憨货。
“你刚刚说香皂做成功了?”洛央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是的。”樊梁放下手,语气激动,“那味道,我都香迷糊了。如今工坊那边正等着夫人去查检呢!”
“行,我知道了。”洛央点头。
樊梁乐滋滋地与她对视着,洛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轻轻翘起,“怎么?还真想看看我与你们将军怎么亲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