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转了转眼珠子,立即回想起刚刚皇帝问她的问题,岔开话题:“陛下这些年来,傅怀瑾与高家接触不是没有原因,就是都看在傅老爷子的面子上,才会来往过一些时日,等事情过去后,就会又冷却下来。”
她小心地把握着尺度,观察了下皇帝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的女子,出身卑贱更没有可能攀附上他们了。”
萧奕祈这边也大概浏览完调查的信件了,他再一次跟陆矜欢确认:“傅大人与高家交情浅薄,却又一次次得到庇护,一切都不好说。”
“正是如此,妾身早就说过,论交情,傅怀瑾什么都不是。”傅怀瑾他自己也是知道这事的,所以一般都不会在她面前主动提及高家。
这一次陆矜欢回想起钱氏只是提了提傅姓的一事,感叹道:“如果高家不认傅老爷子的话,傅怀瑾也没办法,除了偶有两次的帮忙,他很多时候连高刺史的面都见不上。”
萧奕祈觉得奇怪,食指点了点,“你不是说他年节时也会同高家来往吗?”
她听了心里冷哼,直白了当地告诉他:“那些都是同高家的二房接触,高刺史这边几乎是没有的,隔着这看似不起眼的一层,差距可就是天差地别。”
去年隆冬时分,蜀地下了一层薄薄的雪,滇南反而一如既往地温暖。
傅怀瑾在滇南的生意出了问题,里面又牵扯了一桩命案。
陆矜欢那会儿吹着冷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学规矩。
“学规矩”是蜀地媳妇伺候婆母的一套说辞罢了。
只是钱氏因为她怀不上孩子,拿来惩罚她的借口。
每天不是罚跪,就是扎针,还经常不会给她饭吃。
王嬷嬷浑浊的双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拔高了嗓子像聒噪的鸭子:“无规矩不成方圆!王嬷嬷我这都是为了夫人好,你跪都跪不好,这是对老夫人的不尊重!”
啪!
没说完一句话,一道重重的戒尺就会打在陆矜欢身上。
她身上痛得几乎快要昏过去了,但不敢吱声。
躺在榻上一脸悠闲的钱氏假寐,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任由王嬷嬷糟践陆矜欢。
傅怀瑾就是这个时候闯了进来,支开所有人,急色匆匆对钱氏使了一个眼色。
钱氏立马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没有心情再继续折磨她。
开口让所有人都退开了来,包括陆矜欢。
逃过一劫的她,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躲开所有人,又跑到钱氏屋子的一个隐蔽的角落,探听起消息来。
“那边的生意出问题了,但是是母亲娘家的人做错了事!”傅怀瑾火大地对钱氏说道。
“早就同母亲说过,钱家那边少一些接济,他们仗着傅家的事这些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想必也不用儿子来提醒母亲了。”
钱氏听了脸上不虞,她一直对钱家很好,就是想着娘家生意做得好起来,对傅怀瑾有帮助。
这回倒好,没有帮助直接连累了儿子,让她直接抬不起头来。
傅怀瑾一向孝顺,他着急地来回踱步:“表兄强抢了一个卖唱的民女,偏偏又是高家小公子看上的,虽然最后表兄得逞了,可是高家小公子使了绊子,滇南一片的生意最近十分惨淡,接二连三出问题!”
蜀地加上滇南的生意,全都关系到他这个知府能不能往上爬的关键,是他联合当地富绅一起做的一些地下买卖,一旦暴露在人前,不小心被人抓到把柄。
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傅怀瑾急得满头大汗,希望高家不要再追究了。
“母亲可有法子解决?”
“我怎么会有?就只有向高家二房多送送礼,然后间接联系联系高夫人,高夫人心软,让她劝说劝说,看看大房的小公子能不能给个面子,不予计较此事,顺带让你表兄亲自上门磕头认错!”
钱氏阴冷的眸子暗了暗,射向儿子的目光又软了下来,“我儿不要慌,你表兄不成气候,他会乖乖听你话的,如果实在不能消气,就让他以死谢罪!”
“甚好,就听母亲的吧!”傅怀瑾赞同地点点头。
以死谢罪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透露着钱氏的冷漠和狠毒。
原本陆矜欢在门外大概了解了怎么回事,心里多少有几分幸灾乐祸的。
知道傅怀瑾和她那恶毒的婆母焦躁不安,正打算心满意足地离去。
但听到这里,后怕的情绪占据她的脑子。
如果真的有一天触及这母子俩的利益,她迟早也会被牺牲!
“傅家母子不是好对付的。”
陆矜欢一边回忆,一边把这些事说给了萧奕祈听。
萧奕祈反而从中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如此说来高夫人是个很好的接近对象,她比较心软?”
“这也只是妾身的婆母的说辞,后面具体这事怎么解决的,无人知晓,都被傅怀瑾给按下来了。”
陆矜欢心里梗了梗,她可不敢轻易肯定。
然而皇帝早就想好了主意,瞥向她的眼神十分冷淡:“不试试怎么知道?傅大人现在不也相安无事吗。”
“妾身出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