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经心地娇笑了一声,问道:“徐夫人有什么事直说吧,叫妾身来所谓何事,我同徐夫人往日也并无交情,其他虚无的话不说也罢。”
钱氏在一边终于看不下去她这样模样,重重地拍了拍手边的桌子。
桌面上的茶杯都跳了跳。
她怒骂道:“贱人好好说话,坐在地上毫无规矩,像什么样子?傅家夫人的本分要做到!”
然而钱氏越这样说,陆矜欢越是高兴。
本来嘛,她就是傅夫人的身份,如果轻易叫徐夫人压制和抢占了去,那她的下场绝对十分凄惨。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贱籍在傅怀瑾手中,现在他又为皇帝做事,而她作为利用的棋子,正在引诱皇帝,一旦说开,指不定徐夫人说些什么难听的话,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让徐玉卿轻轻松松上位,而她就是如同丧家之犬,不但保不住傅夫人这个正妻的位置,还极有可能被压制,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扫地出门。
认真想一想,陆矜欢觉得在内堂坐着的整两个女人实在可怕。
只要她们配合得好一些,等待她的就只有无间地狱。
“婆母说的什么话,妾身方才也说自己身子差,所以无奈才有此举动,再说徐夫人是徐家的,也不是我傅家的,妾身只跪婆母,请婆母谅解一二。”
说着陆矜欢规规矩矩立起身,调整好姿势,向钱氏老老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也磕得钱氏立即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毕竟她平时最看重面子。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徐夫人今日登门,老身也没有准备,也十分好奇徐夫人上门时想做什么。”
其实多数人都猜到一二,大家都以为徐夫人想要给徐玉卿下聘礼。
毕竟之前两家就有做亲家的意思,一来二去还整出许多事情来。
当然他们要做亲家,最大的阻碍就是跪在地上的绝色佳人陆矜欢。
只听得那徐夫人慢慢悠悠地说道:“傅老夫人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我这回来就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女儿,虽说玉卿并非我亲生,但是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的婚姻大事,自然也要我做主。”
钱氏点点头,她巴不得徐玉卿赶紧成为自己的儿媳,身份高贵,还是清白的身子,要是能早日和傅怀瑾成亲,到时候,她也能早一点抱孙子。
于是她笑得满面春光,顺着徐夫人的话说下去,“徐夫人这话十分在理,老身觉得玉卿长相好,人脾性也好,她还特别孝顺,时不时来府上看看我,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徐夫人听了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下撇了撇,似乎不是很赞同钱氏说的话。
这一小小的变化都被陆矜欢看在了眼里。
心想,徐夫人看上去并不比徐玉卿大多少,是徐大人讨来的继室,按照之前打听的事情、
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做事与钱氏不遑多让,真不知道她们二人战斗起来,谁胜谁负。
一时间陆矜欢也有了看热闹的态度。
钱氏没有注意到众人表情和眼神的变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徐夫人越听脸色越差,她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声音有些突兀,“不好意思,我这手腕不太舒服,所以力道重了点。”
“无碍无碍,说起来玉卿这孩子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她了,是不是在府上比较忙?今日怎么没来呢?”钱氏有些好奇地问道,面上和徐夫人一团和气,你好我也好的样子。
看得陆矜欢心里作呕。
徐夫人根本不接她的话,反正在言语之中处处贬低徐玉卿,“玉卿这孩子被我和老爷宠坏了,一天天地不着家,作为闺中女儿,实在太能折腾了,我又是个继母,有时想教育一二,也是有心无力。”
说着这个徐夫人拿着帕子沾了沾自己眼皮子,上面一滴眼泪都没有,但很快她的眼睛周围泛红,她的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
这妖妖娆娆的模样,让众人看着眼熟。
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陆矜欢。
陆矜欢平时就是这样的做派,但不一样的是她丝毫不做作,还十分有美感。
但从这点可以看出,徐夫人还真不见得同徐玉卿有多好。
“徐夫人对徐小姐的看法真是一针见血。”
陆矜欢一旁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傅夫人可就说错了,玉卿再怎么说也是我徐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出身也是高贵,哪里像……”
徐夫人说着眼神一顿,目光扫向了陆矜欢。
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笑得有些古怪,接着说道:“哪像有的人,因为好运道占据了一个好位置,但实则出身卑贱,连我家一个下人都不如,真不知道现在世道都怎么了,竟然让一些下贱胚子上了位,可真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她这话差点儿就没把陆矜欢出身教坊司的事情直白地说出来。
让钱氏听了更是火冒三丈,她胸前的一团怒火那是越烧越旺。
平时就看陆矜欢不顺眼,此刻更是觉得她碍眼极了,把傅家的清誉毁坏得一干二净。
所以钱氏才这般迫不及待让徐玉卿嫁给傅怀瑾。
傅怀瑾作为蜀地知府,就是夫人这一身份被当地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