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粗粮啊。
后来还是政府规划将房山变成了风景开发区,当地人整体拆迁出来,才结束山地刨食的生活。不然用房山人的话来讲,苦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到什么时候。
对了,房山也要拆迁的,比上元县迟了差不多六七年的样子,当时也分了不少房子。可就是小产权房,好租不好卖的那种。
后面要是条件允许的话,陈凤霞倒想看看能不能占占这个重生的便宜。
即便是光吃房租,十几套房子下来,也是个相当不错的进项了。
她正做着发财的美梦,郑国强先下意识地反对“面粉还是吃得起的,不用吃山芋。”
陈凤霞被拽回了现实,也不看他,声音淡淡的“粗细粮搭着吃,对身体好。”
她讲的是良心话,山芋粉掺面粉,蒸出来的馒头都又香又甜,听讲营养还均衡。
郑国强却没办法这样想。
1993年国家才取消粮油票,在此之前大家的粮食都是凭票供应。早几年,农村家庭责任承包后,吃饭的问题才不显。可城里头条件不好的人家细粮还是基本得省着吃的。
像山芋干这种东西,完全是因为吃不上大米饭细面条,才被人们拿来哄肚子的。
郑国强就不喜欢吃山芋,闻着再香也没用,这东西吃多了洼酸,胃里特别不舒服。
到现在,他看到街上的烤山芋也不会多瞧一眼,别说卖的贵,便宜他也不要吃。他小时候真是吃够了山芋。
当年是没办法,眼下,城里头都取消粮票了,
大家敞开肚皮吃大米白面。他一个平原水乡出来的人,还让老婆孩子跟着他吃山芋?开玩笑!
郑国强心里头跟被什么抓着似的,说不出来的不得劲。
郑明明没赶上那样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时候。她家不种山芋,山芋对她来说就是零食。
听说有山芋吃,她还兴高采烈地逗弄弟弟“啊,给你弄好吃的,山芋可甜啦,特别香。”
小郑骁应该是听懂了“甜”字,又开始拍着小手流口水,高兴地不得了。
郑明明给弟弟擦嘴巴,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淌口水,都成口水呆子了。”
陈凤霞笑着纠正女儿“你弟弟那是长牙齿呢。后面有牙齿了,能吃的东西就多了。”
她开了家里头的窗户,等到外头的热风伴随着成分不明的垃圾腥臭味吹进来,便招呼一家老小“行了,睡觉吧,明天再说吃什么。”
家里头热的跟蒸笼一样,竹床都像火炕,根本没办法睡人。
郑国强下意识地又想去医院将就一晚上。
可看妻子已经躺下,他到底没走,而是去井边提了桶井水,放在竹床前,拿电风扇对着吹,也算是个心理安慰。
放下井水后,他也没立刻睡觉,开口招呼女儿“睡吧,爸爸给你们扇会扇子。”
郑明明看父母的反应,知道今晚肯定得留在家里睡觉了。
她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好跟母亲一道躺在凉床上。
唉,上元的房子什么时候盖好啊。到时候前后门一开,形成了串风,肯定凉快又舒服。那才是睡觉的地方啊,哪里像现在。
好在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觉只有不够睡的份。即便屋子闷热,但是有电风扇跟爸爸扇的风,郑明明还是躺下来没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
郑国强手上的扇子没停。
陈凤霞也不睁眼睛,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丈夫的讨好。
真是没错啊,即便是两口子,说是好听也比做的多管用。他郑国强上下两辈子,居然头回晓得心疼人了。
甭管这心疼里头有几分真情实感,她且好好享受再说。
这一觉,陈凤霞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她睁开眼的时候,郑国强已经做好了早饭。摆出来的东西有锅巴茶还有炸面饼。
剩下的
油他也没浪费,直接放了泡大白菜帮子下锅炒,香气四溢,刚好配锅巴茶吃。
郑明明闻着香味抽鼻子,从竹床上坐起身就欣喜不已“啊,好香啊。”
“赶紧刷牙洗脸吃饭。”郑国强笑着招呼妻女,“早上时间赶,先将就着吃。晚上我再给你们弄好吃的。”
陈凤霞赶紧招呼丈夫“你别慌这个,晚上要是来得及的话,你也来趟上元。包工的那边说有门路弄建材,你好歹在工地上干了这么久,过去看看材料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得给人家定金了。”
郑国强有点儿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么快啊。”
陈凤霞的好心情淡了些,没好气道“快什么啊。你也就是占着你女儿放暑假能帮忙,等到明明开学,我一双手里里外外,还忙得过来啊。我这辈子都没享福的命,又没人给我搭把手。”
郑国强因为亲妈的事情,天然在妻子面前矮一头,赶紧喊停“行行行,我晚上换好山芋粉就过去。”
郑明明已经乖巧地将自家饭桌摆在了门前的空地上。天还早,外头凉快,吃早饭正好。清晨的凉风吹过来,舒服死了。
哇,今天真的有油饼,好香啊。
她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那股浓香熏得她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咸香酥脆,外焦里嫩,外面脆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