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同志怀揣着一颗对男同胞饱受渣女摧残的同情心,一路将人送进了鸿安镇招待所。
镇上其实本没有招待所,因为鸿安镇外来人口极少。就?是领导下乡检查工作,反正?有车,基本也当天?去当天?回。万一碰上天?气不好?,直接宿在镇干部?家中便是。更别说过来收购水果的外地客商,要么不留宿,要么就?是住在村干部?家里。反正?,不会住旅店。
见?在之所以开了招待所,还是当初为了配合网络生存实验,镇政府才将一栋在自己的宿舍楼硬给收拾出来临时使用。结果后来那生存实验陆陆续续吸引了不少外地客人单纯过来观光旅游,大家都对志愿者住过的招待所充满了浓郁的兴趣,所以它倒是一直生存到了见?在。
里面条件虽然简陋,空调电脑一律没有,就?连蝙蝠牌的落地电风扇瞧着都充满了历史的沧桑,但值得称赞的是收拾得很?干净。被?褥明显是新换的,上面还散发着暖融融的清香,显然今天?刚晒过。
小?谢感觉十分不好?意思,因为她?的家乡要发展经济,所以阮厂长这样一个生活在大城市的斯文人不得不跑到他们这乡下地方来。
还拖家带口,连上学的孩子都一并转过来。
别说为了躲避他前?妻,中国这么大,他能去的地方多了去。
旁处不讲,就?一个深圳,边防证能拦得住小?敏家的渣爹跟那个混账前?男友,还挡不了阮厂长的前?妻吗?到时候抓她?去收容所待上几个月,她?就?知道厉害了。
阮厂长被?折磨的时间长了,居然逐渐释然,还能笑着跟年?轻姑娘说话:“边防证真拦不住她?。我?们省在深圳有办事处,她?可以过去以后再?□□件。她?走南闯北惯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她?反而不怕。”
小?谢义愤填膺,当场生出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豪情,立刻拍胸口保证:“你放心,阮厂长。她?要是敢跑到这里捣乱,我?们一人一拳头都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呸!不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嚒。在江海地面上,阮厂长一个
斯文人没办法跟流氓讲道理。到了他们鸿安镇,你要不讲道理也行啊,我?们多的是不讲道理的法子!
也不看?看?这究竟是谁的山头!
陈凤霞听?得哭笑不得,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小?谢不要太忘形。
年?轻姑娘这才吐吐舌头,到底还是强调了一句:“反正?,阮厂长你放心,在这里你绝对安全,谁都不能骚扰你和你家人。”
“哪个要骚扰我?们的贵客啊。”
副镇长听?说投资商代表来了,都已经端起饭碗却还是放下了筷子,匆匆忙忙地赶来。他就?听?了一耳朵,还不清楚前?情,却也摆足了姿态:“阮厂长你放心。我?们鸿安镇的人都团结一心。谁欺负我?们的客人就?是跟我?们都过不去。我?们绝对不会叫他有好?日子过。你说说这人长什么样,我?保证不叫他踏上我?们鸿安的山头。”
小?谢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她?再?天?真无邪,也知道男人被?泼妇前?妻逼到走投无路是讲极为丢脸的事。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女性身上,旁人多少都会道一声好?可怜,报以同情的态度。可落在了男人头上,周围总少不了讥笑的声音。
一个大老爷儿们,居然被?逼成这样,未免也太窝囊废了吧。
阮厂长叫人看?笑话的次数多了,心态趋于?平和,竟然能主动开口提:“是我?前?妻,坐过两回牢,是个混不吝。她?一直骚扰我?和我?家人,我?担心她?会跟过来影响了枕头厂的正?常运转。”
副镇长一开始看?贵客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模样,心道难怪,居然叫女的给欺负到透不过气的地步,后面再?听?对方忧心工厂会受影响,他就?立刻拍胸口打包票:“旁个不敢说,在我?们的地界上,谁也别想欺负了我?们的人。”
阮厂长微微笑,声音温和:“那就?麻烦你们了。”
时候不早,太阳已经变成了山脚暗淡的红晕,像是烧透了的木柴,红光上笼着的都是灰。
副镇长立刻招呼人去公社食堂吃饭。见?在大家种果树挣钱了,不仅仅是收水果的商人和过来看?新鲜的客人,就?是本地人也有上饭馆打牙祭的。
陈凤霞和小?谢作陪,一边吃着凉粉和花椒鱼,一边听?副镇长详细介绍当地荞麦壳的产出情况。
本地荞麦立秋前?后也就?是下个月上旬就?能成熟,到时候有大量荞麦壳可供使用。本地人也自己做荞麦壳枕头拿到集市上卖。但这东西在当地司空见惯,真正?能卖出价钱的不多。跑一趟县城的话,且不说来回路费就?要十块钱,能不能卖掉也是问?题。
所以镇上一直想能不能专门?办个厂子来生产荞麦壳枕头,到时候好?大批量的出货。
阮厂长温文尔雅的很?,几乎不怎么说话,只竖着耳朵倾听?。
等到吃完了一餐晚饭,他才和气地询问?能不能去厂房看?看?。
既然双方已经接上头,陈凤霞这个中间人自然也没停留的必要。副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