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还没有吃完的时候,全郗他拿着药走到外面接了杯水,喝下去后站了一会儿,便朝着洗手间那里走去。
刚要进去,却看到一个人在对着镜子不知道在嚎什么,特别沉醉的样子。
全郗停在门口那里,那个人转过头来,表情瞬间尴尬。
金在焕看着站在门口的全郗,解释道:“我只是习惯性的,发一下声,开开嗓,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全郗表示理解,点点头。
金在焕解释完,才反应过来,鞠躬道“我叫金在焕。是B班的。96年生。”
“我叫全郗。A班,00年生。”全郗也跟着做。
两个人就这么在洗手间恭敬的自我介绍,这一幕其实有点搞笑,金在焕自己也觉得很好笑,只不过忍住了,肉肉的脸憋着笑很辛苦的样子。让全郗看着,挺想说让他别忍了。
“那个,那我就先走了。”金在焕挠挠头,一点点挪着离开了。
等金在焕离开后,全郗才走进厕所隔间,关上的门隔绝了外界的同时,他才慢慢扶着门壁蹲下,直到扶到马桶边缘。
整个肠道因为那几个药片都在翻滚,因为心理而涌上来的恶心感让大脑都产生眩晕。此刻世界仿佛在眼前颠倒了起来,结成一片虚拟的画面。
之所以病情一直反复的原因之一,也是如此。因为本能的排斥着药物,所以哪怕拿了药回去,一开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十次吃下去,八次全郗都吐了出来。后来一两次吃下去了,也是渐渐习惯后忍耐着的。
不是不想好,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甚至因为这样而对关心的人感到抱歉。
在这一世第一次吃下药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对药物排斥到这种程度。
那些记忆因此清晰的浮现。
上一世身体开始出问题以后,因为每天都要吃下大量药物,渐渐也没有胃口,到后来几乎也吃不下东西,甚至因为每天涌起的恶心感,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直到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恶心感也依旧挥之不去。甚至因为剧烈的翻腾,恍惚中他都要以为所有的器官在慢慢的的搅弄在一起,也许下一秒喉咙里就会喷出细碎的血肉。
无法忘却那一步步迎来死亡的日子,无法忘却把药当饭吃的时候,所以精神上极度排斥药物。
就像现在即使拥有着健康的身体,却无法阻止精神已经病入膏盲。原来什么都无法真的重来,他也没有那么幸运。
其实这样反而安心了,这种再来一次的生活,就像是偷来的一样,有这样的代价才正常。
这样仿佛印在了灵魂上的烙印,既在提醒他曾经发生的不是一场梦,也是在告诉他现在的生活不是梦。
而且昨天的反应还好,虽然有恶心感,在人前却还是毫无破绽的忍耐住了。
干呕了许久,只吐出一点东西的全郗觉得好多了,按下冲水键,他用另一个手捂着半张脸,轻轻喘息着。
所以没关系,会渐渐习惯的,人本来就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不是吗?就算一步步被掏空,驱壳被阴霾覆盖,但表面依然可以坚不可摧。
全郗放下手,仰起头极轻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曾经是谁说过,全郗是个怪人。倒是一点错也没有。
越是被逼入绝境,越是不愿意就这样低头,哪怕生生被折断也好,也依旧对这世间万物留恋。要么彻底空缺,要么直至满溢,就算每一次像是碎掉,也会再次将自己拼接完好,无数次的挣扎无数次的自我愈合,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带着担心的急促。
忘记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东西,于是去而复返的金在焕听到了呕吐声,半晌里面又没动静了,他因此着急的敲门:“呀,你没事吧?”
难道是昏过去了?金在焕惊慌的睁大眼睛,转身想跑去喊人。
结果一出门就撞上邕圣佑等人。他指着里面,有些语无伦次:“吐了,那个全郗在里面。然后没声音了。”
“!!!!”听到金在焕说的,邕圣佑等人愣了一下,都呼嗒嗒的跑了进去。
洗手间一下子变得特别拥挤。
“全郗!没事吗?!”邕圣佑喊道。
李大輝更是冲在最前,扒在门上:“哥,哥!听得到吗?!”
朴佑鎮拽开他,做势就要踹开门的样子:“人都昏过去了还喊什么?”
河成雲和金samuel拦住他:“不行,万一门打到全郗(哥)怎么办。”
朴佑鎮讪讪的放下脚:“那现在怎么办?”
个子高的姜丹尼尔伸出手,扒住门:“我直接翻进去开门吧。”
大家都赞同了这个意见。
“.....”听到了全过程的全郗虽然觉得不应该,但实在是有点想笑,他方才其实刚想回答金在焕,那个人就跑出去了,紧接着他们进来一句接一句的,分贝还不低,他想开口都没机会。
全郗慢慢直起身,打开门。
众人焦急担心的脸印入眼底,有一瞬间的模糊。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别露出这样的神情。
全郗看着他们的样子,有点无奈。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