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放下,又拿了布鞋让姜芸试试,“这是我之前做的,瞅着很合你的脚。”
姜芸推辞不掉只得试试,居然很合脚,她便收下,不过鸡蛋她断然不肯收。
张爱英看郑毕臣站在一边笑眯眯的,就让他帮忙劝。
郑毕臣笑道:“嫂子,你把鸡蛋拿回去吧,姜芸不要就是不要。”
姜芸家现在不缺鸡蛋,还拿鸡蛋帮衬别人呢,自然不肯要。
张爱英没法只得收回去,她笑道:“今儿我在大队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谁要是再敢欺负你背后说你闲话,我就去扇他嘴巴子。”
姜芸笑起来,逗她,“嫂子这鞋底好用得很啊。”
张爱英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你说,我以前也好面子脸皮薄,不敢和人撕破脸。从钱开花毁了地瓜苗,她们都指责我开始我就知道人善被人欺,以后我绝对不能再那么软弱。”
姜芸也为她高兴。她把鞋子换下来,三个人一起往外走。
走到街上的时候,正好听见大队的大喇叭响起来,里面是宋书记的声音,他正在逐条公告宋二婶两口子的罪名以及大队商量的处置办法。
“罚钱开花和宋长智一家负责全村街头的茅厕,还得打扫马路上的牛粪马粪。全村男女老少一起监督,要是打扫不干净就让他们重新打扫!”
“他俩蓄意破坏大队的种苗,自绝于集体,以后他们不配碰咱们的粮食!不管种地还是收获,都不需要他们参与!他们只能负责沤肥、挖粪、下河挖淤泥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儿!”
“这是对他们的劳改处罚办法!”
“另外,子女犯错,父母有教导不力的责任。而父母犯错,子女也有督促不力的责任!所以他们俩的错误行径要记入户口档案,直接和子孙的读书、务工挂钩!”
张爱英听的拍手叫好,“钱开花整天吹她小儿子学习好,有前途,以后要跟着大伯哥哥们去城里。我呸,人家城里缺他这样的?”
父母犯错连累子女读书务工,在这个年代再正常不过,毕竟成分的说法还没过去呢。
姜芸一听就知道是宋长顺的主意,他恨透了破坏种苗的坏分子,一点都不顾及本家情分了。
等他们路过大队部的时候,就看到宋二婶和宋长智俩脖子上挂着一块四方木牌子,上面写着坏分子,还用黑墨汁画着大叉。
几个六七岁正淘气不懂事的孩子追着他们一边丢石头一边笑骂:“坏分子,打狗头!”
这是过去对付地主富农的招数,是对人格的一种极大羞辱,这两年政策开始转变,运动少了,哪怕富农也只开会表表态,不再挂牌子斗争。
张爱英嗤道:“听说当年宋长智可没少给别人挂牌子打狗头,这会儿也让他尝尝滋味儿。”
姜芸先和郑毕臣去浇葱地,之后知青们去帮忙种花生,姜芸则回育苗室看看。
还有两盆花生,种完之后就可以休息几日。
第二日,姜芸忙完葱地和育苗室的活儿,先去管王翠花、宋书记老婆子等人要了一些常用的菜种,到时候种在自家自留地里。不过社员们种的基本都是常吃的白菜萝卜茄子番瓜南瓜葫芦等能充饥的,像番茄、黄瓜、小白菜、小油菜这种好吃却不管饱的蔬菜少,她想找时间去集上看看。
她要去大队长和宋长顺家的时候路过宋婆子家胡同,听见那边有人说话便扭头看过去,就见油头粉面的宋占刚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旁边跟着个穿长袖连衣裙的温婉女子,一家三口正喜气洋洋地说着什么。
宋占刚看到她,立刻得意洋洋地把漂亮的女儿托了托,大声道:“姜芸,这是我闺女宋雅丽!”
姜芸嗤了一声,睬也没睬就走了。上一辈子她没机会见白月光,也不知道白月光来没来过村里,这一辈子倒是见识了。
呵呵,谁稀罕!离婚就各自安好,她不稀得骂这闺女是小三的女儿,他倒是好意思炫耀。
谁给你的脸啊!
看她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宋占刚气得脸色一变。
阮诗情柔声道:“占刚你不要生气,闺女是我们的宝贝,可不是别人家的宝贝。”
宋占刚用肩膀靠了靠她,“还是你大度。”
阮诗情笑了笑,温声道:“占刚你不要和姜芸闹得那么僵,你可以不管她,但是不能不要俩儿子。小海小河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也是我们雅丽的哥哥。咱们不是早说好的,这次回来你就跟姜芸说清楚,那断绝关系文书是没用的。”
宋占刚不屑地说以后他们可以有自己的儿子,不稀罕姜芸的。
阮诗情叹了口气,“占刚,你怎么不明白呢?我们的儿子也只是雅丽的弟弟,不会是她的哥哥。如果多俩哥哥和我们一起疼雅丽,不好吗?”
宋雅丽脆声道:“爸爸,我要哥哥疼。”
宋占刚无奈,只得道:“行,我回头去说说。”
一副他一句话就能搞定这事儿的傲慢样子。
阮诗情让他先去办正事,好好哄哄小哥俩,千万不要真的把孩子全推给姜芸。
宋占刚没法,便把女儿递给她,自己去找姜芸和小哥俩说事儿。
他在街上小孩堆里没看到小哥俩,便往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