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元的补汤从桃花始盛开喝到了小荷才露尖尖角, 别说,效果似乎的确有一些,这几个月月事来得更顺利了, 微弱的腰酸也没了。也不知道是天气转暖了还是的确药膳调理了身子。
六月中, 孙学宏小腹已经隆起,她换上了婧国女子专门在孕期穿的长裙,款式类似唐朝齐胸襦裙。这种齐胸长裙多是文人穿,文人们为了孕期照样风雅, 设计出许多款式和花纹,如孙学宏,贺涵元每次见她都发现衣服不重样, 并且每一件裙子都很好看, 或飘逸或文雅或素淡……
婧国武将们选择的“孕妇装”大多是上下两件套, 她们平时舞刀弄枪习惯了, 不爱穿文人这些碍手碍脚长袍宽袖的衣服, 胎儿稳定后每天还会在后院打几套拳、上军营练练兵……
贺涵元也曾想过, 武将是女子,怀孕时怎么办, 怀孕加上生孩子,离开军营几个月, 回去还会有你这个军官的位置吗?官场上, 多的是倾轧和竞争。武将不像文臣,生产之前能办公, 生产之后也能在家办公。
后来她知道了, 婧国对孕期的女子有十足的保护,并且在她们看来,孕期不能上战场、不能强练兵, 这是正常的事情。参军的女子不得狎妓不得带家属,军官六品以上带家属,回家频率与官职成正比,官越大,回家的频率越高,六品官员一个月只能回家一天。边境战事频发的军营,这个规定可能还要减半。
因此,普通士兵不会在军营有孕,军官有孕的也是少数。
而在军官孕期,她会照常在军营,照常指挥训练,只是自己的运动量减少,尽量以孩子为重。而婧国女子强悍的体质,并不会当真让她们离开官位十几个月,不少武将,甚至大着肚子上马射箭毫无问题。
贺涵元充分了解后,不得不感慨婧国女子普遍都有的与生俱来的健壮体质以及这女尊社会下女子各方面受到的理解与保护。
单单朝廷明法规定:官员生育期内不得调动其官职(可正常晋升)、不得未经官员同意擅权其所辖诸事,这一点就充分保障了女子的权益。
当然,哪怕婧国别的法律都废了,贺涵元觉得这一条都不会废。满朝文武都是女子,谁愿意自己生孩子去了有人来顶替自己的地位?一群人精,恨不得再借着生育多几条保障性律法。
前朝有个宰相,四十岁高龄怀孕生女,有人说她身体好,老来得女,也有野史说她是为了躲避当时的政党攻击和皇帝某些发疯行为,病了老了要被人攻讦能力不足撤掉官位,但是怀孕了,反而一年内谁也动不了她的位子。
当然,这是野史,正史自然不会这样写,背后的这些故事与猜测都是说笑或者阴谋论而已。
了解这些以后,贺涵元还想到了前世的袁世卉叶杏阳,这对夫妻在边境,恐怕一直聚少离多,生育了一对子女,大概都是叶杏阳教养着,两人都不容易,最终下场却又那样悲惨壮烈。
“天热了,我做了一套夏衫,你试试合不合身?”贺涵元拿着史书在发呆想这些事,梁修言捧着衣服进来。
“怎么又亲自做针线了?不是说以后让针线上的去做吗?”贺涵元忙放下书去迎。
梁修言腼腆地把衣服递过去,只说:“我想做。”
贺涵元嘿嘿一笑,凑过去说:“那做两件,成对的,你一件我一件。”
梁修言抿唇笑,轻轻扯起她现在衣袍上的袖口,比上自己的:“一直都是。”
上头是同款的兰花绣纹。
贺涵元侧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辛苦修言了。”
梁修言捂着脸推她:“快去换了,大白天的老是……老是作妖!”
贺涵元哈哈笑:“你我之间,又在家中,有何不能做的?”
说着,进了里屋换衣。
换衣时,为了夏衫穿着效果更好,她把最里层较厚的里衣脱了,脱着脱着,突然手一顿,掐指算了算:“修言,我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每次来月事,衣服穿啊脱啊麻烦得很,今天脱衣服突然就想起来了。
外头传来茶杯摔在桌上的声音:“啊——”
贺涵元忙披了衣服跑出去:“怎么了?烫到了?”一把抓起他的手查看。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见只有水迹没有发红,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没烫到吧?”
梁修言抖着手给她拉拢衣服:“别……别冻着了……我……你……你的月事……”
贺涵元握住他的手,失笑:“是我有孕,你怎么比我还慌?”
梁修言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半松垮外衣下若隐若现的小腹上:“真的有了吗?”
贺涵元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上次距离今天一个半月有了吧?”
梁修言点头:“都快两个月了。”他回过神,忙帮她穿衣,手不自觉地在她腹部摸了摸。
贺涵元问:“修言很想要个孩子?”之前都看不出来,只一副她说他就听的样子,就今天,实在失态得厉害。
梁修言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那是我们的孩子。”只属于我的,你为我生的,我们的孩子。
贺涵元摸摸他的脸安抚他的情绪:“对,你和我的孩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