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人,我儿子还在城里呢!”张伟信心十足地说,“勤王义旗一举,那还不是立刻开门相迎?陛下当初重设三大营,所为何来?”
“定然如此!”沈文周也很兴奋的样子,“既然将军决心已定,我倒不如尽快亲去丰城侯、襄城伯处奔走,一同举事!”
他离开了五军营,心里只想着张伟这莽夫真好骗。
以如今的情况,城门哪那么容易让张伟带兵入城?只是京营大将一动,皇帝和杨廷和不想牵连到勋戚也得治张伟的罪了。
这件事是成不了的,但就像撺掇着李翔尸劾一样,这件事只需要出现就行!
新法要动利益的对象太多,现在就只需要一点火星!皇帝隐在幕后,不也是想有转圜余地吗?假戏成真了,杨廷和这些人真不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沈文周根本没去神机营和三千营,而是入了城。
李全礼、李旻必定都是知道情况的,根本撺掇不动。沈文周虽然不太明白皇帝为什么要选一个不明情况的张伟来掌五军营,但既然留下了这个破绽,哪怕是个陷阱,也应该利用一二!
到了国子监附近,沈文周又找到了朝廷特恩孔家的贡生孔哲文。
“孔兄,惠安伯已决定举事!”沈文周兴奋地说道,“只要三法司派人去传讯惠安伯,他便会带兵自崇文门而入。监生这边,孔兄可以鼓动一二了。”
孔哲文惊喜地问:“当真?”
“一字不假。他必不能当真入城,届时妄动京营,新党骑虎难下。治罪夺官,勋戚心寒。监生定要将此事闹起来,要么逼得新党知难而退,要么让陛下不能再装作是被新党挟制。新法旨意尽出于上,天下再无侥幸。若不反抗,则恩荣尽夺!”
孔哲文连连点头:“沈兄放心,我必尽力而为。当使陛下尽知天下民心所向,实践学祸乱人心,新法害民颇多。祖制尽改,实在祸患无穷!”
两人密议时,张永和王佐已经到了五军营。
按旧制,五军营是由大明各地方选调而来。现在中军及前后左右四军主将都是勋臣。
张伟慷慨激昂地说道:“神机营、三千营重设时,诸多坐营官还多是边镇调来的猛将。到最后设的五军营,为何都选了咱们这些勋臣?陛下选任诸位,为的就是今日,要的就是忠心!”
彰武伯杨质担心地问:“总要有陛下密旨吧?兵部也没有行文……”
张伟眼神灼灼地说道:“如今奸贼把持禁宫,陛下密旨还如何出得来?再拖下去,恐怕我等都要被奸党借故调任!你们忘了当时陛下赐宴时让我等要敢和文臣斗?未雨绸缪,陛下只是不能明言而已!知道奸党要夺回官店、夺回市舶司,这才设了皇明记。想一想当时圣谕!”
明明当初皇帝阴阳怪气的,但形势不同了,脑子不够用的这些勋臣们回想起来感觉就变了。
“‘别让朕为难’!其时陛下在杨廷和领办的皇庄皇店整顿一事上,是这么说的。若不奉公守法,咱们这些勋戚恐怕都会像张氏兄弟一样,被奸党寻到由头办了!”
张伟激动地说:“话要反着听!今时今日再看,陛下哪里是把内臣制着,给咱们机会?分明是内臣被文臣威逼利诱,制住了陛下!陛下当日一再说藩王继统、要使天下敬服,那就是始终大位堪忧,文臣并不敬服!”
“陛下说希望将来咱们再去宫里吃酒,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咱们祖上为什么是英雄好汉?敢厮杀啊!”张伟鼓励着,“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唯有京营,是陛下忍下了日精门大火的气,用内库的银子练起来的。如今奸党权倾朝野,说不定哪天咱们就都被寻到由头办了,由文臣来提督京营!那样的话,陛下保命的底牌都没有了!奸党若掌握了京营,天下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谋朝篡位之事就不远了!”
正要再说什么,屋外亲兵闯了进来,脸色很不安:“不好了,将军!提督张公公和北镇抚使一起到营中了!”
张伟霍然变色站了起来:“来了多少人?”
“就十四人。”
张伟沉下脸。
还真的来了。
他看向了众人:“实不相瞒,那李翔是我女婿!当日殿上,陛下说过‘忠心可嘉’,而后锦衣卫有呈奏之后,才改口。如今,他们竟真的要借这案子先办了本提督,伱们都是下一个!”
这话一说出来,杨质等人都是一惊。
张伟能被那沈文周挑动,自然有原因:“新法要夺我们的田,关我们的店。陛下呢?陛下想方设法用皇明记带着咱们赚钱,还不得不在文臣管着的广东市舶司交税!先不管什么密旨和行文,本将军军令,你们听不听?”
“张哥,你带过兵,你吩咐吧!怎么做?”
什么都比不了夺田关店更能鼓动这一批朱厚熜后来精心挑选出来的勋臣。
这些人,真能带兵?但纷纷表达着想立军功的机会,也不能不给他们。
现在,他们准备“立军功”了。
真关心朱厚熜的死活?若形势真像张伟以为的那样,他也无非仗着自己掌握了这支军队,杀进杀出之后成为勋臣中功高盖世的一人。沈文周暗示他的,还包括万一杨廷和等人真的铤而走险,他张伟未尝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