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一般。
现在,高克威回到臬司衙门,悍然在签押房写了数道公文,还盖上了印。
等他写好了公文,他喊来的人已经到了。
提刑按察使司也有五个低品官:正七品的经历、正八品的知事、正九品的照磨、从九品的检校和司狱。
七品以下,举人就行,这五个人全部都是高克威的心腹。
“本官在四川任了五年按察副使,正德十六年张臬台升任广东左布政使,本官坐上了现在这个位置。”
高克威有些不同寻常的开场白让在臬司衙门的这五个心腹心头一惊。
“本官上任后,把你们都调来了。”高克威继续说道,“还有分巡川北道的葛佥事,分巡上下川东道兼兵备道的罗佥事、宋佥事,分巡上下川南道兼兵备道的何副使。”
这五人也清楚,高克威说的这四人同样是与高克威走得极近之人。
四川各道,布政使司分守钱粮,按察使司分巡司法、兵备诸道,如今的高克威不能说是将四川提刑按察使司上下都把握得严严实实的,但已有了数成实力。
高克威肃然朝北拱了拱手,“京里传来消息,五军营提督惠安伯张伟及其他坐营勋臣,已被奸党以谋逆之名捉拿下狱!奸党驱逐武定侯掌握了神机营,现在又掌握了五军营,更以陛下万寿圣节为名召天下藩王及勋戚一同入京!”
高克威把这些惊天信息以这种方式说给了心腹听,随后盯着他们:“如今有密旨来,陛下只能仰仗忠臣了!蜀王、阳武侯、费督台他们德高望重,陛下令我等挟杨家亲族为质,广布消息,号召天下忠臣勤王清君侧!奸党假陛下富国之志行害民祸国新法,实为揽权篡位!”
五个心腹顿时有些腿软。
勤王,清君侧……
身在四川提刑按察使司的他们又如何不清楚,这本质上是新法旧法之争呢?
可是现在竟已闹到这种程度了……他们有些恐惧又疑惑地看着高克威,不知道该不该问问看那密旨在哪里。
“你去夔州,你去重庆,你去保宁,你去建昌卫!”高克威不由分说地取出几份公文,“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送到他们手上!万清,你带上司狱司差役,随本臬台及臬司亲兵一起前去新都县抄家拿人!记住,陛下圣意等递到了何副使及诸位佥事手中再宣扬。”
除了万清这个司狱,另外四人全都脸色发白。
“臬台大人,这……”
高克威沉下了脸:“你们只是奉命办差,怕从何来?奉命办差,无罪!这都盖了本臬台大印,纵有天大干系,本臬台担着就是!”
四人心想那你为什么不把这公文先封好,却要明明白白地跟我们说?
现在,高克威眼神冷冽地看着他们。
心腹自然是心腹,但现在有些事近乎半挑明了,四人只感觉压力山大。
其他错处,奉命办差自然无罪。可若是勤王清君侧这等大事,那就只有成与不成了。
“臬台大人!”正七品的经历咬了咬牙,“这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事!奸党当真已控制了五军营,要召天下藩王勋戚入京?”
高克威看着这个被自己举荐到四川来做正七品经历的同乡举人,凝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不假!自从费督台入蜀,朝中如何你们还听议论听得少吗?陛下误信奸党,万幸曾留了后手在四川。不单四川,湖广、江西、南直隶、福建必已都接到密旨!我四川勤王军有杨家亲族为质,如今泼天大功就在眼前!”
“下官知道了!”那经历郑重行礼道,“下官等人如何能置身事外?”
高克威走上前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拜托了!你们放心,此事必定能成!奸党如此屠戮勋臣、排挤忠良、侵夺天下官吏之利,三年以来人心已尽失!天下将乱,此正建功立业之时!待清除了奸党,我必为你们请功!”
他知道这个举人出身的同乡听懂了。
既然他高克威已经决定这么做,首先必定是他已经有不小的把握,其次作为心腹的小小经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脱得开身了。
正如高克威觉得自己已经在死亡名单上了,不得不搏一下一样,高克威觉得他比杨君林看得更透!
等着四人怀揣书信一般的公文离开臬司衙门之后,高克威才问万清:“那张经到哪里了?”
“眉州。”万清简短地回答。
高克威点了点头,狞笑一声:“你不用跟我去新都,拿这道公文,先把他这个巡水御史给我抓回成都来!”
“老爷,他是祭旗的?”万清很兴奋地问。
从一个牢头被高克威提拔为司狱的万清仍旧用着旧称呼。
“对!”高克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守着这把力气和狠勇!多少公侯伯,祖上都只是别人瞧不上的泼皮!天下将乱,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小的最清楚不过!”万清眼睛亮得无比,“小的和藩司、成都府、县里的吏卒们来往,早从他们嘴里听了不知道多少回官绅大户们的恨!如今蜀王和费督台、阳武侯、成安伯既然肯举事,那就有兵有粮!对了,藩台大人那边呢?”
高克威只是笑了笑:“我和杨藩台平日里与费督台有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