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末将让昨夜出去查探的前来禀报!”
詹华璧懒得听。
他们是不是真的去查探很远了,还是听说常宁县已经被打了下来,找个近一点的地方窝着然后回来都不一定。
漆黑夜里,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认真查探?
反倒是自己亲兵之中的人,詹华璧是信得过的。
如今,五组一共二十五人竟没有一人回来,这个事实让詹华璧感到很恐怖。
但昭年恐怕还真没畏罪胡说,要在广阔的地方逮住每一个查探情报的游骑,常宁方向得撒出去多少人?
探不到他们下一步攻击的方向,这是很被动的情况。
到了巳时五刻,詹华璧终于等来了人,来的却不是他派出去的哨探。
湘水两岸,距离水口山寨堡一里多的地方,各出现了百余骑。
寨墙之上,詹华璧听到了身边部下们有些沉重压抑的呼吸。
远处,那一共两百余骑并没有动弹。
有一些稳稳地坐在马上,遥望着这边;有一些正牵着马,在河边饮水。
但他们这种悠闲的姿态,制造了很沉重的压迫感。
因为他们身上清一色的飞鱼服。
离得是很远,看不到细节,只有模糊的一个个小点。
但那统一的装束,那迥异于大明普通官兵的服色,还是能让詹华璧这些大明原本的高级将领一眼就认出来。
“……都督,说不定那骆安就在其中。”
听到一人小心地开口,詹华璧听出了他的忌惮。
被锦衣卫指挥使带出来的,自然是锦衣卫里精锐中的精锐。
听上去仿佛是怂恿詹华璧派人去追杀,实则是害怕。
锦衣卫指挥使已经到了,常宁方向的大军现在在哪里?
“……加快构筑寨墙,分发干粮,先让大伙吃饱!”
一边是鞭策着民夫干活,一边是让麾下把肚子填饱,詹华璧也不知道恶战会从什么时候开始。
但昭年和他底下的人也都被喊了起来,张着因为没睡好而血丝密布的眼睛开始干饭。
不远处,骆安确实在那里。
与詹华璧不同,骆安有望远镜。
效果虽然很差,但是他隐约看见了水口山寨墙上的情况。
“你看看,那是不是詹华璧?”
骆安把望远镜递给了一个部下。
他没见过詹华璧,但有人见过。
拿着望远镜的,正是被严春生称为二哥的何全安。
而现在,锦衣卫湖广行走黄延中,还有司聪都出现在这里。
“是他。”
何全安肯定地点头。
“我没看见但昭年。”骆安淡淡地说完就吩咐他,“你继续盯着,看见了但昭年再说话。”
“指挥放心,但昭年去了衡阳,必定无法入城。詹华璧既然来了这里,那就是要保但昭年、亲自守住南面。”
何全安的语气很自信,司聪有些敬畏地看着这锦衣卫内新设的特勤所的老大。
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物。
锦衣卫的诸多头领之中,论可怕程度,恐怕是王佐
论才干,骆安是远不及这两人的,甚至恐怕都比不过刘镇元等人。
随何全安一起离开长沙后,司聪就近距离地感受着何全安的每一次操作。
算准了蒲子通不会让他们入城蛊惑别人,算准了蒲子通只会在城北烝水或者城东湘水畔杀他们立威,算准了严春生如果得手的话必定会由他出手。
胆子大到了就算不是在那青叶桥上、不是由严春生出手,也有信心逃出生天。
那可是在叛军重围之中!
司聪跟着他的每一天,都是在玩命。
可是何全安一直玩成功了,在雷家埠上岸后,借着顾仕隆攻衡山城形成的逃难百姓掩护,他们也逃入了衡山城之中,然后去了唐培宇的营寨。
而后,唐培宇听说“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来招降,还是忍不住见了何全安一面。
这一次见面,唐培宇全副武装,留了十个亲兵,何全安三人手无寸铁,但何全安就凭一张嘴,凭三个地址和两个特别的人名,就让唐培宇绝望了。
那三个地址,是唐培宇早在年初楚王薨逝时就安排好的家小避祸隐居之所。
两个人名,一个是严春生,一个是但昭年。
现在,何全安拿着唐培宇的亲笔信到了常宁,骆安亲至给实际上是唐培宇私生子的但昭年看了皇帝的手书旨意,才终于敢放心开城投降。
这一环又一环的布置,现在到了要收大果子的时候。
锦衣卫三百校尉在此,骆安和何全安亲临前线,能不能让这水口寨给蒲子通一个来自南面大大的惊喜?
“指挥,但昭年也出来了,他果然在这里!”
骆安精神一振,拿了望远镜看过去。
“不必等了!让对岸的兄弟们渡河过来!”
在詹华璧的视线里,只看到湘水南岸的那百余锦衣卫往常宁城的方向沿着湘水先去了,但湘水北岸的这百余锦衣卫仍旧停在原地。
“我们有一天的时间!”詹华璧断然说道,“传信衡阳城,常宁那边的敌军应该今日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