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鞑靼汗庭之内首尊血脉。俺答之上有衮必里克,他若想谋汗位,左翼三万户也都不会服他。以俺答之智,不会这么做。”
“但打来孙还小,若幼年早逝……”朱厚熜看向了严春生,“镇安伯,有把握吗?”
一箭立下不世之功,严春生得授镇安伯。镇安堡外是其成名之地,如今也成了他的伯爵之号——虽然这个伯号之前封过,是朱厚照封给魏彬弟弟的,但在朱厚熜登基之前就被杨廷和等人在那一轮朱厚照的“义子”和无功封赏中全部去除了。
现在听皇帝发问,严春生有点头大:“陛下,只怕不好做。张厂督手下的人,大多只在边墙外不远的地方。臣特战营中,更是全为汉民。要冒右翼鞑子刺杀北元之主……他们自然也深知利害,提防得紧。”
朱厚熜只能按下这个念头,又问杨一清:“那在卿等看来,右翼三万户之间有可能乱起来吗?”
“俺答势大,衮必里克去年受了重创,也不会招惹俺答。俺答年轻,衮必里克年老。俺答等得起,也聪明。只怕……是不会乱的,反而会助衮必里克,让右翼更加壮大。”
御书房里分析着蒙古那边的最新形势,朱厚熜最后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用好伯安营造的形势,通过朵颜三卫开市,让鞑子各部之间来争利了。”
打来孙与大明之间有了“杀父之仇”,朱厚熜更不会让俺答有通过贸易壮大实力的机会,朵颜三卫成了最好的中间人。
他看向严春生:“挑精明能干的,到皇明记百货行里去。”
“臣遵旨!”
特战营必须什么都会。若有必要,连行商也需要会。
“向唐顺之去信,让他帮忙介绍一些掌柜。”朱厚熜又补充道,“买了国债的那几家,也允他们闯关东,与朵颜三卫互市。”
……
丰州滩上,俺答正式拥有了汗号。这个汗号,他没推辞。虽然只是因为“营救”了博迪麾下大军,这个汗号还名不副实。
但此后用着这个汗号不断征讨,草原迟早会习惯他这个汗,最终也许能习惯到尊他为大汗。
现在,俺答考虑着几个问题。
东边传来消息,朵颜部向汉人派出了使团。这个左摇右摆了百多年的部族,在汉人去年胜了一场之后再有这样的决定,再正常不过。
俺答了近一年的时间,鼓励他的哥哥衮必里克参与到永谢布之下三部领主的争夺。这一切,主要是衮必里克在表面支持,俺答隐在幕后。
衮必里克去年受创,今年急于扩充实力。四弟巴雅斯哈勒和六弟博迪达喇年龄还那么小,俺答不插手,衮必里克实则多了三部之力。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满足了,并不出头去试一试怎么夺到大汗之位。
就连再去征讨亦不剌、卜儿孩的提议也拒绝了,整日只在河套享乐。
衮必里克人还不算老,但心已经彻底老了。
所以俺答现在也很难办——鄂尔多斯部不一起行动,他敢轻易率土默特部大军去外面征讨、扩大驻牧地范围吗?
如果只去劫掠南面……俺答现在不那么乐观了。黄崖山一战的过程,他已经知道。汉人的铁器实在太多了,火器也在越来越好,如今有了连续两年的大胜,汉人边镇也在渐渐变样。
俺答只要输一次,声望就会下降不少,这正是汗庭想看到的。
又快到入秋之时了,俺答问乌尔鲁克:“汗庭不稳,兀良哈竟没有再动喀尔喀?”
“恐怕都想看别人先争起来。”
俺答叹了一口气:“诸部已是一盘散沙,各有各的算盘……”
他沉默了一会之后,忽然开口说道:“昔年薛禅汗与八思巴交往,最后拥有了天下。如今,各部都信萨满,达延汗的威名却渐渐远去。我想遣使去吐蕃,请教佛法。”
乌尔鲁克愣了一下:“佛法?”
俺答肯定地点了点头:“佛法!萨满帮不了我,而汉人也有很多崇信佛法。我若能帮吐蕃活佛将佛法传向草原,有佛号,那么将来若有大事,诸部牧民都能帮我,吐蕃,也能帮我!”
他在着眼更长远的未来,包括河套,包括河套南面的汉人西域。
“我亲爱的哥哥不想再去征讨亦不剌,我就自己去!”俺答看向了南面,“现在,不是能轻易劫掠汉人的时候。乌尔鲁克,你去一下我哥哥那里,和他商议一下由他向汉人商谈通贡吧,我愿意从他那里用牛羊马匹购买汉人的东西。”
无法再硬碰硬了,草原上,铁锅越来越少,连衣服都越穿越少。如果再败两场,只会越来越难。
如果墨儿根济农率领右翼向大明示弱、不再打仗了,汗庭只怕也会担忧吧?那样的话,自然有他哥哥衮必里克作为济农顶在前头。
而没了锐气的衮必里克,对于汉人的丝绸、美酒、美人,只怕才更动心。
相反,他的贪婪,只会让右翼如今的诸部渐渐感到不公平,迟早让他们追随自己。
“可汗,汉人……能同意吗?”
“我会献上我的妹妹,以示臣服。”
乌尔鲁克呆了:伱哪有妹妹?你不是只有一个孪生姐姐吗?
俺答握了握拳:“去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