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规模的劫掠,大明总不能兴师动众出边墙征讨吧?
大帐中凝重的气氛里,当缓缓开口说道:“我们旧的驻牧地已经被女真人所占据,也不好回去了。现在,已经被逼在了这里。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思考三部的将来。这一次,真的只能诚心归附大明了,至少在他们与汗庭彻底分出胜负之前。”
没人说话,但个个担忧。
“大明想要的各种货物里,收粮食的价格最高。那皇帝陛下想要什么,我已经想明白了。三部兵卒,还是由我们来带,但是,请他再派文臣帮我们三部怎么在河谷开垦粮田、耕种庄稼吧。”
“父亲!那难道我们以后不养牛羊马匹了吗?”
“当然还是要养。但是,以后没地方可以搬走了,又要提防左右翼的劫掠,我们需要更多的铁打造箭矢和好刀。粮食……货物……三部也要有人学着怎么做生意不被骗、怎么种庄稼了。各家还要放牧,就从女真那边的小部族里,抓奴隶来学着种吧。”
当终于在这种形势里做出了决定,而且补上了一句:“伯革,你的小女儿长得最俊俏。三部血脉,都选一人,再从三部里选一个最美丽的,进献给大明的皇帝吧。不管他要不要,至少要让他知道,三部这次是诚心请求大明的庇护。”
最后才看向泰宁、福余两部头目的儿子:“开市贸易,他想要什么,想要我们三部帮着达到什么目的,我们三部都去做。只有一点,我们的兵马还在自己手上,我们只是绝不再将刀锋指向大明。”
“……尊贵的当阿巴嘎,可是大明与汗庭,终有一场决战。到时候,如果大明皇帝要求我们攻打汗庭或者右翼呢?”
当沉默不语,随后只是说道:“那就是将来你们该做的决定了……”
……
因为汗庭与右翼的这场请贡表演,刘龙的商谈工作顺利得让他头皮发麻。
现在紫禁城里,朱厚熜也需要做个决定。
“……依卿等之意,这进献女子,还是允了为好?”
费宏点头:“须安其心!陛下,过去设了三卫,都从不曾遣文臣前去教化。当主动奏请如此,可见其诚。虽然三部都打着等将来局势更明朗了另做决定的主意,但天朝只要教化有成,归化三部也不无可能。”
朱厚熜凝神思索着。
俺答想献“亲妹”,当要献孙女,只能说还在这种时代里,他们相信这种脆弱的“羁绊”至少有短期的作用。
好歹是一种诚意的释放与接纳。
不过,朱厚熜并不想又这样脱离当初的谋划,让朵颜三部再次拥有做墙头草的机会。
只派个文臣,真的能在三部开展好教化工作?
他认为,退而求其次吧。
“借这次机会,卿等也开始熟悉另一种方式吧。”朱厚熜说道,“不能掌军,文臣去了,也无非只能起到联络一二的作用。既如此,就只派一个宣交使,带二三佐官和一旗卫兵。”
“……宣交使?”
朱厚熜点头:“从礼部选派。这佐官,一者司联络,一者司教化,一者司商民往来事。至于卫兵……从外察事厂和特勤所中选派。”
费宏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问:“陛下的意思是……”
“武力之外,我大明风物、文教、技术,都是能令外族心向往之的。这宣交使馆,不必去尝试治理教化外族之民,朕尊重他们的权力和习俗。但是宣扬我大明,交通往来,再加上情报收集,培育亲善大明之人,便是宣交使馆真实的职责。这个做法,不仅在朵颜三部,在乌斯藏,在已经吞了哈密的吐鲁番,在高丽、琉球、交趾,都能这么做。”
朱厚熜眼中精光一闪:“交趾的莫登庸,还在尽力铲除黎氏后人,瞒着大明。既如此,倒不如借这次的机会,遣使前去商谈一下设宣交使馆之事,对莫登庸阐明我大明态度,以激励阮淦等人。”
费宏这才说道:“礼部主客司改为外交司,原来陛下早有这想法……”
要不然,为什么叫“熟悉另一种方式”?
“化外之地苦寒,凶险更大。”朱厚熜说道,“愿往者,双俸。任满考功,优先铨选。”
在将来对外的局势里,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大明不能一直以天朝上国的思维与周边和域外各国来往。更加先进和系统一点的外交思维,就从这一次的契机里开始培养。
“想要受我大明庇护,此后便是外交级别。是否通商贸易、待遇如何,全与此有关,慢慢来,增强互信。”朱厚熜笑着对费宏补充,“时机成熟,或甘于成为大明一省,或另有二心。不重要的,保持友好。险要之地,尽可因谋划而导引关系。若其邻族、邻国已与大明十分友好却受其攻击,大明自可师出有名,武力劝架。”
“……”
虽然吧,过去其实也都是这种思路,但这次是要通过这个什么宣交使馆的常设机构来长期运作了。
费宏神情复杂地看着朱厚熜,最后只能说道:“臣熟读史书,陛下巧思之多,臣实在钦佩。这些派往各藩国翻族之使臣,其职责如何、行事方略,只怕还要陛下教导一二。”
“那是自然。这次大国策会议之后,就让吏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