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猫,”贾玩头也不抬,道:“刷猫。”
又道:“你等我一会……先自己找地方坐。”
周凯不悦道:“合着爷还没你那只猫金贵是吧?”
贾玩道:“你跟只猫较什么劲呢?”
不是他不想理周凯,而是这只猫别人实在制不住。
这才不过几个月,当初萌萌哒的小可爱,已经长成了猫中一霸,凶悍的不行,就玉盏、玉屏两个哪里是它的对手?
玉盏早早挂彩,玉屏更是差点被它毁了容。
不得已贾玩只能亲自上场,捏住它的四个爪子,好方便玉盏刷洗。
好容易快洗完了,这会儿一放手,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那是跟它较劲吗?我是……”周凯争辩了半句就停了,道:“爷还带着客人呢!”
“嗯?”贾玩一抬头,就看见周凯身边站着一个稍稍有些眼熟的少年,正瞪大了眼看着他,神色复杂的很,又破灭,又期待,又不可思议……
“真,真的是你?你果然是贾逸之?”
听到这句,贾玩终于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道:“你是那天那个……热心教我骑马的公子?”
少年大糗,道:“你别提这事儿行不?”
似乎觉得自己态度太差,又小声道:“你干嘛骗我说你不会骑马啊?”
贾玩还没开口,周凯就“噗嗤”一声失笑,道:“还能为什么啊,嫌你烦呗!”
少年瞪向周凯,周凯朝他挑挑下巴,道:“我表弟罗鑫,承恩候家的小儿子。”
贾玩对京城权贵所知不多,花了点时间才想起来那是谁。
按大乾的惯例,封号里凡带一个“恩”字的,多是皇室的姻亲。
乾帝不是太后所生,登基后欲追封生母为太后,却因为太上皇、皇太后尚在人世而有些尴尬,三方较了几次劲之后,生母就暂时先不封了,只封了乾帝母舅为“承恩公”,不久后承恩公去世,其子承爵,降等为承恩候。
这些因裙带关系而封的爵位,按说不管封号多高,都三代而绝,且并无实权,不过这位承恩候却是例外,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纨绔,文不成武不就,许是乾帝实在无人可用的关系,赶鸭子上架的点了他为将,不想竟做得有声有色,如今正戍守在外。
在这京城,罗家可算是新贵,人口简单,身份超然。
贾玩笑道:“世子爷的表弟,就是我的表弟,既不是外人,我就不招呼了,先坐,我马上就收拾好了。”
周凯嗤笑道:“你多大,他多大?还你表弟,要不要脸你?”
罗鑫原还因为贾玩的话而与有荣焉,闻言又尴尬起来。
贾玩道:“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吧……我说周凯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喂你什么意思……”周凯才气冲冲说了几个字,就见玉屏拿了条在炉火上烤的暖暖的毯子进来,裹在肥猫身上,道:“爷您招呼世子吧,剩下的我们来就好。”
后面的环节,肥猫还是很配合的。
贾玩起身擦手,道:“你们以后看紧了,它若再脏兮兮的回来,决不许靠近我房间一步。”
玉盏笑应了,贾玩又道:“你让四月跑一趟西府那边,见见二老爷,说我这边有客,问他能不能让宝二哥过来帮我陪陪客人。”
玉盏应一声去了。
周凯撇嘴道:“爷每次来,可没见你这么招呼过。”
贾玩懒得理他,这人就是故意找存在感,真要找个陪客来,他不烦才怪。
叫宝玉来,自然是因为罗鑫。
别看罗鑫年纪同他们相仿,身份也相当,但他和周凯两个,已经是出入职场的“社会人”,和罗鑫这样的小少爷还真聊不到一块去,倒是宝玉和他应该有共同语言。
而且宝玉也该变变他的交际圈了,成日和薛蟠那些人混在一块儿,算怎么回事?
之所以去问贾政,而不是直接叫宝玉,就是怕他矫情劲又犯了,不肯来“攀附权贵”。
但罗家这样的人家,还真值得贾家“攀附”一下。
周凯肯带他过来,不是没理由的。
玉盏上了茶点,贾玩便陪他们在花厅闲聊,周凯道:“年前他就央我带他来见你,不过那时候你事儿多,末了又被皇上禁了足,这不才出来第一天又挨了罚……一来二去的就拖到了现在。”
又对罗鑫道:“偌,人你见着了,也没长什么三头六臂,性格还恶劣的不行,也就武功还过得去……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见的。”
贾玩还没说话,罗鑫先不乐意了,道:“表哥,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们的,你贬低他不就是贬低你自个儿吗?”
周凯不屑的一挑眉,道:“怎么说?”
罗鑫道:“京城两大魔星,嚣张跋扈周氏子,无法无天贾逸之。”
周凯一听到“无法无天”四个字就跳了起来:“上书房的事儿,是哪个王八蛋传出去?老子跟他没完!”
贾玩扶额,道:“上书房那么多人,你指望谁替你保守秘密呢?”
他也郁闷呢,本来以为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时间久了自然就没人想起了,这下可好,直接成了外号了,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会跟他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