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勾引。
十九说到底如今命捏在阎温的手里,不过是他手中一面可随时折断的旗子,飘摇的太过厉害,打到了主人的脸,那主人会如何处置她?
折断,撕碎,丢弃。
十九都快吓哭了,青山胳膊让她给抓的生疼,也不知道看着瘦瘦小小的人,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见十九的神色过于凄惨,忍不住有些心疼。
伸手拍了拍十九,温声道,“陛下当可以放心,大人只叫老奴伺候陛下饮食起居,事无巨细的报告,却并未吩咐老奴,要将陛下的心事也告知。”
十九眼中燃起希望的小火苗,青山冲着十九笑了笑,也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怨不得阎温对她诸多忍让,十九有一种很奇异的气质,很容易将感情传染给别人,引起别人的共鸣。
“老奴不会告诉大人,”青山说了真心话,“老奴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大人……只有在这段时间,才开始渐渐的有了些活人气儿,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阎温多年如一日的自苦,无人敢劝,终于有人敢搅乱他,还硬扯着他到阳光下。
旁观者清,青山看得出阎温并非不欢喜,他只是在阴暗中呆久了,骤然到阳光下,觉得刺眼,觉得晒在身上的热度不再是熟悉的阴寒,因此感到恐慌,才下意识的抗拒。
“青山你真是太好了!”十九听了青山保证,擦了擦自己额头上这一会便浸出来的冷汗,心中绝处逢生一般,又是后怕又觉得畅快。
终于除了她之外,她的心思有其他人知道了,只能自己藏在心里的滋味,说甜蜜也甜蜜,但这种甜蜜只能独自品味,而苦涩时也只能独自下咽。
十九精神骤然紧绷又骤然放松,瘫倒在床上喃喃道,“这是要将我给吓死……”
若不是满脑子都是阎温,若是她在青山出口那一瞬间便反应过来青山已经悉知,那方才在回凤栖宫的路上,十九可能真的会吓昏过去。
这么一想,有的时候反应慢了点,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十九瘫软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精神抖擞的跑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笑嘻嘻的递给青山。
青山一愣,看十九满眼的讨好,不由得摇了摇头,接过了茶杯,被十九拉着坐在桌边上,等着十九开口。
十九见他将茶喝了也不客气,直接问道,“青山,你觉得我跟大人可能吗?”
青山就没见过这么不含蓄的,见她刚才吓的那个样子,再见她此刻这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让青山不自觉想起任凭风吹雨打,仍旧迎风肆意生长的野草。
他有点明白,阎温为什么冷心冷面,却屡次无法拒绝十九的纠缠。
野草一般顽强,欣欣向荣,永远的鲜亮,踩踏之后很快恢复,一点露水,就能让其晶莹翠嫩,看上一眼心情都会跟着明媚,谁会不喜欢呢。
“这老奴……倒是无法推断,”青山说,“只是大人向来对陛下有所不同,想必陛下也能够感觉到。”
十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说我当然能够感觉到,阎温的老东西对她有所不同,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他的阿娘!
这虽然能够得到阎温的优待,但不是筹码,反倒是阻碍——
十九又瘫软在桌子上,手指拨弄着茶杯,像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抽掉了,又整个蔫掉了。
青山斟酌着语句,想要说两句什么鼓励十九一下,结果十九突然又坐直,眼睛瞪得圆溜溜,像被太阳晒蔫的小草,刚刚经历过一场雨露的洗礼,又郁郁葱葱的支立起来。
“青山,我问你个事儿,”十九说,“大人他……他有旧情人吗?”
“噗——”
青山正端着十九给他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就听见十九这个问题,没忍住顿时都喷了。
还呛咳了好一会儿,一张老脸咳得通红。
十九巴巴的等着他回答,青山压下咳意,这才回答道,“没有。”
“真的没有吗?”十九靠近一些又问道,“大人今日提起的宫妃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青山你跟着大人多少年了,大人真的没和谁有过……”
“真没有!”青山打断十九,叹了口气,哭笑不得,阎温容貌再是出众,到底也是个阉人。
阉人只能行走在后宫之中,后宫之中皆是皇帝的妃嫔,私通是死罪。
不过皇帝又不是神仙,三千佳丽,能够采撷的也就那几朵,后宫之中关于宫妃和太监那些“污汤浊水”是寂寥的岁月中心照不宣的消遣。
青山一直跟在阎温的身边,只知道曾经有一位宫妃,似乎对阎温有好感,行了很多方便,但阎温从不搭茬,送来的东西不收,知道了宫妃对他有心思之后,连路过那宫门前的差事,都换其他人来做。
阎温跟在温清平身边,一心想着朝上爬,十几年如一日,所有一起当差的,都对于他冷心冷面诸多指责,说他怕别是个石头做的,一点人情不欠,半点恻隐之心也无,这样一个人,又怎会有什么风月往事。
十九却不太信,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那宫妃……”
青山只得将他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十九学了一遍。
十九听完之后不由得感叹,看看真的吧,她就说阎温的好处,并不是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