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断定简悠悠是卷款潜逃,只因为他不想找到简悠悠,没有真的去细究,去试图按这些踪迹找到人,只要他仔细找了就会知道,找不到的,很巧妙很神奇的,总是会在很合理的地方消失,又在下个吸引人的地方出现。
“小坤,”于明中看着于贺坤皱眉。“你这样让我怎么回去”
“我什么样?”于贺坤看着于明中眼圈有点泛红,“哥你真觉得是我疯了吗?”
他问得很轻,于明中却道,“我没有那么认为,但你至于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吗?”
于明中站在局外,他把那个女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却骗得他弟弟这么惨。
“你不是喜欢皎月吗?”于明中说,“你可以追求她,霍家正在风口浪尖,想必她应该很乐意,妈妈爸爸那边,我会去说。”
于贺坤看着于明中半晌,最后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于明中说的话。
“哥,你能不能不管我的事。”于贺坤没有发火,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发火了,他这些天,心里全都是突然消失的那个人,还有很多之前他就察觉却没深想,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像一个个出水的石头,都在荒谬地佐证着一个荒诞事实的细节。
于明中也无奈地叹气,“小坤,我是你哥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只是一时被迷住了眼睛……”
“不是,”于贺坤说,“我仔仔细细地想了很多遍了,我确实喜欢她。”
于贺坤说,“我们很合适,我和她在一起很快乐,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过,我和她在一起,焦头烂额也好,气得想杀人也好,都没真的想过和她分手。”
于明中一时间哑然,于贺坤知道他想什么,又说,“你说的对,我以前是喜欢霍皎月,可我喜欢她,却从来没真的想过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样的。”
于明中皱眉,“你只是见的太少了,况且没有在一起,你怎么知道和谁会是什么样,或许下一个你会更喜欢。”
于贺坤不否认,沉默了片刻说,“或许下一个会更喜欢,可我不想下一个啊,为什么要尝试那么多次,为什么要去对比,不是手里的才是真实的吗。”
于明中被噎住,他看着于贺坤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十分后悔他十几岁情窦初开的时候,没有鼓动他多谈几次恋爱,以至于他碰见一个,不光看不清楚分辨不出,甚至还走不出来。
对话到这里就卡住,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于贺坤看了自己的手好久,才又开始机械地工作。
他手里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不是真实,都没了。
于明中半晌后出门,再次给那个号码打了电话,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于贺坤工作到很晚,回到了酒店之后,就坐在床上发愣。
他不至于为了感情要死要活,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他骨子里也没有什么疯狂的因子,他也真的没有精神分裂。
但他最初的害怕,恐惧,甚至是抗拒过去之后,快要一个月没有见到简悠悠了,他每一天都在回想两个人之前的事情,试图去找到蛛丝马迹分辨他那天晚上,到底见到的是真是假。
想的多了,就满脑子都是她,满脑子都是她,这不是就是在思念一个人吗。
于贺坤没有尝到过思念的滋味,生平第一次尝到,没想到像是钝刀子割肉,又疼又没完没了。
这种丝丝拉拉的不间断的疼痛,甚至消磨掉了他的恐惧,一个比回家的念头还要疯狂的想法出现――他想见她。
不干什么,也不为了什么,于贺坤甚至想来想去,也并没有想到要问她什么,只是想见她。
这种想法在脑子里面绕来绕去,伴随着他每天都接收到她的踪迹却始终找不到人的诡异状态,越来越浓重。
于是在简悠悠凭空消失的第一个月零八天,于贺坤答应了于明中明天去见心理医生的晚上,夜里两点多,开车回了于家。
在别墅门口,他从下车开始,双腿就在发软,怎么开的别墅门,怎么进去,怎么回到的自己房间,他甚至都没有记忆。
他的房间里面,一切都和那天晚上没有什么变化,家里的佣人还是会仔细地打扫,于贺坤攥着门把手站在门边没有松开,手心和后背全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几乎浸透了衬衫。
他口干舌燥,腿软地靠在墙上,好久才挪动一步,将灯打开了。
但是很快他又关上了,因为灯光让他眩晕,他又想到,她……会不会因为不喜欢灯光,就不来了。
于贺坤不知道自己在门边,靠着墙站了多久,连脚心都是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屋子里寂静无声,除了他粗重的呼吸,没有任何声音。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只是窗外月朗星稀,没有狂风暴雨。
于贺坤慢慢的,像个瘫痪了多年的复健病人,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几乎是按着双腿挪到了床边,僵硬地坐在床上,又是好久,才用一种比气声还要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在哪……”
“我……”于贺坤闭了闭眼睛,大颗的眼泪顺着眼眶滚出来,砸在他的西装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