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林染改主意,张大兰也不多劝。
乐见其成的赵大奎开着拖拉机离开。
“早点回来,小染做好吃的。”
张大兰挥舞着手,在后面大声喊道。
赵大奎咧着嘴角,回头冲她招招手。
两人慢悠悠散步去公社,买了几斤五肉,两条鱼,几根没人要的筒骨。
回到知青点。
江林染拿出梅干菜,做了两大碗油光四溢,香气扑鼻的梅干菜扣肉,一大碗红烧狮子头,一大盆酸菜水煮鱼,一大盆白萝卜炖筒骨。
怀着孕的张大兰,闻着酸菜的味,嘴里口水一包一包的冒。
下班回来的几人,闻着这个霸道的味道,手没洗就跑进来。
看眼桌上装鱼的盆子。
“小染,还是你在好,有你在,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那一会多吃点。”
江林染笑着进去,把贴在锅沿上的玉米饼装出来。
大家围着桌子,站的站,坐的坐,吃的热热闹闹。
“兰子,吃这个,没刺。”
“兰子,吃这个肉丸。”
赵大奎上桌就没停过。
一顿饭,一桌人菜吃的饱,狗粮也吃的够够的。
吃完饭,陈婷婷跟黄文娟主动去洗碗收拾。
张兵不知道从那里买了一兜梨子回来。
洗干净,一人一个,坐在院子里啃着。
今天厂里的事情,在江林染走没一会,就传到他们耳朵里。
“小染,你有什么打算?”
黄文友忽然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你们大家都要心里有数,能继续就继续,不能大不了回来种地。
别跟他们对着来。”
为了以后,他们任何一个都绝不能留下一星半点的污点。
郑浩将手里的梨核,重重的往院墙上一扔:“他们这是看工厂生产效益稳定,准备要卸磨杀驴。”
“不管他们是不是这么想,反正你们大家当心些就好。”
心里告诉自己不介意,可还是难免有些意兴阑珊。
现在已经七五年六月底,离着高考还有两年半,就这两年半,他们都不能再等。
“还有,一定要相信并且记住我的话,这后面多点时间看书,一定要看,天天看,不能间断。”
“好的,小染姐。”个头又高一截的姜山,瓮声瓮气地大声应道。
回答后,见其他人都没做声,红着脸腼腆地坐回去。
“答应要做到,姜山,不单你要看,你还要带着你两个双胞胎弟弟一起看,知道吗?过段时间,我要抽查的。”
“哦,好。”
姜山摸下脑袋,突然感到头很痛,后悔自己刚才干嘛应那一句。
二弟还好,三弟就是个皮猴,叫他学习,根本就坐不住。
“回吧,明天还要上班。”
江林染怕张大兰坐久不舒服,对大家道。
回屋后的黄文友想着江林染的事,辗转到半夜,睁着眼一点睡意都没有。
躺不住,起身出来。
清凉的夜色下,江林染居然孤零零的坐在院里,仰头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
神色平静淡然。
“小染。”
黄文友搬张凳子过去,坐在她身侧。
江林染侧过脸,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我没事,你放心,黄大哥。”
“对不起,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也是人之常情。”
“嗯,只是没想到,汪书记也这么短视。”黄文友叹息着。
“或者他不是短视,只是让这两年的快速发展,迷了眼。也或者是他急需向上需要基石。”
院外,虫鸣啾啾,夜风拂过,两人静静地坐在那。
蓦的,黄文友想起刚才江林染郑重其事,叫他们继续学习的事。
心思一转试探地问道:“小染,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啊?”别的打算,什么打算?
江林染对上黄文友的眼,恍然他为何这么问。
抿下嘴唇,看眼周围,心起起伏伏的几个来回。
手捏紧成拳头,又松开。
沉沉夜色,让她定下心,目光真挚地对上黄文友的视线,声音压的低低地,近乎耳语:“黄大哥,有些事我没法跟你解释,但是如果你信我,我最后在跟你说一遍,不要放弃学习,也不要因为我跟他们起冲突,最多”江林染说道这里,再次手紧了紧。
深深地呼吸两息,定睛直视着他,缓缓抬起手,对他竖起三根手指。
“不超过这个数。你从那里跌下,就从那里爬起来。”江林染的三根指头缓缓曲起一半。
哐当一下,天地瞬间停止转动。
曾经江林染对他说的所有关于学习的话,在这瞬间跑出来,连成一条线。
黄文友双眼睁的大大的,眼珠子落在她曲起的三根手指上,三年不到,心思几转,两年半,那就是后年底。
半晌,咽咽口水,艰难的张开嘴:“你的意思”他竖起两根手指,又比划个六。
江林染点点头。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