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玉低声道,每说一个字,心都要紧一下。
江林染平静的听完,神情如常,看不出一丝的起伏。
两人来到招待所,进屋,还没坐下。
钱玉梅的妈就脚跟脚的进来。
进来,趾高气扬的指着江林染:“拿上你的东西,马上从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走可以,你叫梁国栋过来,写离婚协议,我签字马上走人。”她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走。
“你跟国栋既没办手续,也没请酒,凭什么让他写离婚协议。”
钱玉梅的妈一脸不屑地叫嚣道。
“那你有又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江林染眸光冰冷,抬起精巧的下巴,神情严肃。
“林主任,小染说的对,你凭什么来叫小染走?这里又不是你家。”
张翠玉过来,站在她们俩中间,护着江林染。
“就凭我。”
钱玉梅的爹,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上下打量江林染几眼,一个小丫头片子连敲带打两句肯定乖乖走。
“你先前照顾国栋,我很感激。但是,我家玉梅跟国栋恋爱多年,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你是他家给他包办,算不得数。”
他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的有情有理。
可没成想,江林染竟然找张椅子从容淡定地坐下后,才慢悠悠开口:“你说的对,所以麻烦你叫他写张离婚协议给我。我保证马上签字走人。”
她这几天真的是身心疲惫。
“你怎么听不懂,你的婚约不算数,既然不算数,又写什么协议?”
这人是听不明白?还是就这这么执拗?
他耐着性子道。
这协议写下去,对梁国栋来说,就是一个污点,所以这个协议绝对不能写。
“就凭我来这,大家都承认我是他未婚妻,他本人也并没反对,这个协议他必须写。不然,我在这几个月,算什么?”
如果照她先前想的那样,大家好说好商量,她拿着行李马上走,绝不会多留片刻。
可在发生这样的事后,她必需得为自己讨要个公道,名正言顺的离开。
她江林染不是软柿子,让人随意拿捏。
同时,她也清楚,写跟不写,对他们俩人分别意味着什么。
写她回去占理,不写对梁国栋一点影响都没有。
江林染的反应,让钱玉梅爹有点措手不及,更意外,她对着他,竟然一点害怕、胆怯都没有。
不想再废话,干脆直接上手,试图强行将她拉着离开。
他人还没过去。
脊背笔直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江林染一字一句,目光幽深的锁着他的眼。
“没拿到协议,我绝不会走,我不信这里还没说理的地方,你碰我试试。”
她苍白着脸,神情傲然如霜雪中的红梅。
“你确定?”
钱玉梅爹心里憋着的火气,瞬间引燃爆炸。
周身都罩着层冷气的江林染,眼都不眨的跟他对视着,不再言语。
屋里的气氛凝重又紧张,仿佛大气压顶,随时都有炸开的危险。
张翠玉左右看看,猛的向门外跑去,直觉告诉她要出事。
“好,好,我还不信了,连你一个小丫头,我都制服不了。”
僵持半天,不见江林染有一丝一毫的示弱,自己反而先顶不住的钱玉梅爹,刚没伸过去的大手再次冲着江林染伸过去。
江林染望着那伸到跟前的手,依旧不动如山。
眼眸深处的黑色浓的化不开。
空气凝滞的感觉不到时间的流淌。
蓦的,钱玉梅爹脑子一顿,空白一片。
僵在半空的手,转个方向,猛的拔出佩戴的木仓,木仓口对着江林染的脑门。
刹那间,他自己的心脏漏跳半拍。
想把手转回去,已经来不及。
江林染呼吸平稳,甚至嘴角还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
她不信,他敢开木仓。
她眸子里无边的黑如幽深的夜空,将钱玉梅爹罩住。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孙长胜,田师长,张翠玉,刘婶几人,进来,看的眼前一幕,瞬间呆住。
还是孙长胜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把木仓,从钱玉梅爹手上夺过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田师长厉声质问道,怒火满面。
他做梦都没想到,进来看见的竟然这样一幅超出他想象范围的场景。
一个几十年俊,零的人,竟然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百姓,拔木仓,简直反了天。
钱玉梅爹知道自己大错铸成,神情颓然的站在一边。
江林染缓缓站起身,清冷的目光环视一周:“还是那句话,我离开可以,但梁国栋必需得给我写张离婚协议,因为在河湾子村村民的眼里,我带着狗蛋来找他,就是跟他结了婚的。
其次,你们包括他自己,之前也是认可我这个身份的。
诬告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但他梁国栋不单要给我写协议,他还必需得答应我三个要求,否则不管走到那,我都不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