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模样后,英俊的脸上立刻带上了几分冷笑。
“怎么?现在心疼了?”
“当初,可也没见你对小叔留手。”
程川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器具,低下头没再抬起过。
***
谢木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他原本就舟车劳顿,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发烧,又被按住,强行断了脚筋,再加上对于谢南恩欺骗的重大打击,这一闭上眼,整整七天就没再睁开。
他醒来时,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淡淡的光照在了窗前,外面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谢木睁开眼,床边趴着谢时,神情疲惫,下巴上甚至还有胡须,这对于爱干净的谢时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床上的男人顿了顿手,觉察到了脚踝的疼。
他没有意外,只是静静躺在枕头上,双目泛红,怔怔望着窗外叽叽喳喳跳跃的麻雀。
谢时昨夜一夜没睡,今天撑着身子在谢木床前处理了一上午的文件,刚刚才趴下,可就是这样,他睡的也不安稳。
不过十几分钟,青年就睁开了满是血丝的眼,可他看见的却不是静静闭着眼的男人,而是正微微睁着眼,望向窗外的谢木。
谢时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三秒钟过了,他才清醒了过来,“小叔……小叔你醒了……”
青年的手在半空中不知所措的动了动,好半响才敢落在了谢木身上,随即如同小孩子一般,将自己的脸贴在了男人身上。
“小叔,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这几日都没有打理自己,面容狼狈,此刻颤着声音说话,再加上红了的眼眶,看上去还真的有几分可怜。
而被他抱着的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言语。
谢时慌了,连忙抬头去看,却撞进了男人带着嘲讽的眼里。
并不是多么严重的恨意,只有淡淡的嘲讽,可就是这丝嘲讽,却能让谢时仿若入坠冰窖。
浑身,都像是寒了下来。
“小叔……”
他喃喃的叫着,总感觉,与自己的计划不一样了。
“谢时。”
谢木开了口,神情明明是淡淡的,却看的人全身发冷。
“你恨我吗?”
“为什么?”
青年愣住了,“小叔,你怎么这样问。”
他怎么可能恨小叔呢,只是小叔做错了事,给了一点惩罚罢了。
谢时是振振有词的,但这些话在看着面前男人那仿佛已经淡然了的视线,这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谢木看着他,苍白的唇开合,“我做错了什么?”
“小叔……”
“这三年,我对你是不够关心,可我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没有?”
“我整顿谢家,清理公司,你与郑莺私奔,当着全城人的面打了我的脸,我可有怪过你?”
谢时一向没皮没脸的,可看着面前人认真的质问,那不要脸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原本满心都是如何掌控面前人的欲/望,也在这七天被他的病重吓得暂时藏了起来。
见他不答,谢木疲惫的闭上了眼。
轻声道,“你恨我,也不必如此折辱我。”
“小叔觉得这是折辱吗?”
谢时终于开了口,“若不是小叔骗我逃开,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若是不禁锢住小叔,你又逃了可怎么办。”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理所当然的态度,殊不知自己这副模样在床上男人看来,要多么可笑有多么可笑。
“真的要怪,小叔该怪父亲才对,是他骗你。”
“呵。”
谢木冷笑一声,突然道,“你跟大哥,云泥之别。”
“你做了错事,只会推给别人,可看得出来,你从骨子里就是黑的。”
谢时脸上的笑容落下了,与谢南恩相似的神情阴沉了下来。
“我不反对小叔说我骨头黑,但说我比不上谢南恩?”
“那便让小叔看看,谁才是云,谁又是泥。”
他的手,温柔的轻轻摸着男人包裹着纱布的脚踝,看他反射性的轻微抽动了一下,脸上重新露出了个笑。
“小叔,这七天,可是有谢南恩的消息啊。”
谢木的一双眸子,再淡然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