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渊的心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不敢置信,悲痛,一时间如汹涌的海浪,企图将他拖入深渊溺毙。
谢靳川带着桑晚予快步离开,在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桑晚予不知为何,下意识抬眸向那人的方向望去。
走廊上的灯光将男人清瘦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悲伤的影子,男人脸上表情朦胧,霎时间,桑晚予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感到一阵郁闷。
谢靳川将这一幕收尽眼底,他垂下眼帘,将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小心翼翼地藏进心底。
同时,也在祈求傅斯白快点醒过来!
傅斯白的虽然中了两枪,但医生告知并没有伤及重要部位,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后,隔天他就被转入了VIP病房。
桑晚予在他的病床边,打开一张小床,就这样陪在他身边睡了一晚。
只是,这一晚,桑晚予睡得并不踏实。
断断续续的梦困扰着她。
梦中,她看见自己和一名男生出生入死,越过雪山穿过丛林,走过沙漠登过无人岛。
他们形影不离,就像彼此的影子。
有危险,他总会第一时间保护她。
他就像一个大哥哥,总会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不开心,然后鼓励她,帮助她克服困难。
她害怕蛇,因为慌乱紧张,最后连累到他被咬了一口。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他,生怕他会死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在他身边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给他解毒。
最后还因为断腿,不得不把他背在身上,直到走出沙漠,经过历练。
他才被人带去医治,但因为那条毒蛇的毒性独特,就算是解了毒,但因为一些毒性破坏了他的身体,因此也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桑晚予醒来又入睡,一晚上并没有真正睡过,直到翌日的清早在她刚要睡熟时,傅斯白醒了过来。
他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是她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所以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能让她才睡梦中惊醒过来。
桑晚予看见傅斯白睁眼后,当即摁了铃,医生过来检查一番后,说了句“没什么大碍”后,便离开了。
桑晚予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她坐在一旁,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傅斯白,良久才动了动唇,淡淡地开口,“你,还疼吗?”
桑晚予声调缓慢,平静的声线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
傅斯白望着她,好半晌才弱弱地吐出一个“疼!”字。
桑晚予眸光一怔,傅斯白清楚的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光,眼角顿时是一片湿润。
桑晚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头埋在傅斯白的被子上,没一会儿,她那片被子的颜色开始变深。
直到隐忍克制的啜泣声在安静的氛围中传出,傅斯白愣了愣,意识到她这是在为自己哭泣后,心疼陡然升起。
傅斯白抬起手,覆在桑晚予柔顺的头发上,一下一下地带着安慰的意思抚摸着。
“晚晚,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活生生的吗?”
桑晚予闻言,瞬间把头抬起来。
她发丝凌乱和泪水混在一起,泪痕在脸上留下痕迹,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
这副柔软的模样是傅斯白从未见过的一面。
他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真的很危险!”她哽咽着,一字一句地说,“王霸在那埋伏了很多杀手,你为什么这么傻,真的一个人来,还帮我挡下那一棍……”
桑晚予说着,脑海里就会又想起昨天那令人后怕的一幕。
要是王霸最后那一枪真的打中了他的要害,要是谢靳川他们再来晚一秒,她都不敢想象结局会不会不同!
他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把最危险的背部暴露出去,他就没想过后果吗?
眼泪仿佛跟开了闸似的,一直往下掉。
傅斯白看着心疼,抬手轻轻地替她擦去泪水。
“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就想着不能让你受伤是最重要的!”
傅斯白话音刚落,桑晚予就抱住了他,“可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想看到你受伤!特别是不想看见你睡在这张床上!”
傅斯白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了一下,转而,轻声开口哄着,“好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现在这种情况出现了!”
桑晚予闻言,从他怀里退出来,她瞪着他重新纠正道,“没有以后!”
傅斯白眉眼深邃含情,对上桑晚予那双哭得泛肿的双眼,微微一笑,抬起手臂,作发誓的手势,“好好好,我发誓!”
**
谢靳川提着早餐来时,傅斯白见桑晚予眼睑下一片乌青,便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正巧今天桑桑回来,桑晚予也想回去看看她的宝贝。
看见傅斯白脸色好了不止一点,谢靳川不由打趣道,“有老婆陪着就是不一样,才一晚不见,看你这副模样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傅斯白不理会他的打趣,眉头皱起,“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没留,医院这边我也把消息压下来了,傅家没人知道。”
“好。